“哼,姓廖的手下都跟他一个德行,打着当兵的旗号,干的都是土匪的勾当。”
刚一上车金封就对余骓抱怨,手里的折扇也扇得呼呼响,看起来是真生气的样子。余骓倒是不觉得他们这种在蜜罐长大的富家少爷会体察什么民间疾苦为了老百姓而生气,倒像是曾经在姓廖的土匪行径下吃过亏,一提起这个人就会生气上火。
“你这还是在外城,内城规定更加苛刻,进门交过路费都列到明文条令上了,正大光明地抢钱。”
对这个话题,余骓打算保持沉默,于是只点点头便转移话题,夸赞了一番马车的舒适,感谢了一番金封能够出手相助。余骓注意到金封今天穿着长袍,看起来没那么奇怪,只不过大冬天的还握把扇子,让他不禁想起金封那天戴的没有镜片的金丝眼镜。
他笑了笑:“金公子今日倒是……朴素得很。”
提到这个金封就有点不爽:“还不是我爹,他近来回家来了,老古板的很,见不得我穿西装,也不让我坐汽车,我只好换回来了。”
“令尊眼光不错的。”余骓心说,你穿成那样别说你老古板的爹,就连我这个不是老古板的年轻人都受不了。
话题一被岔开金封也就忘了继续骂姓廖的,倒是想起问余骓:“你不是在杨柳镇做生意吗,这么快就往岳城发展了?”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来卖点土产品罢了,家里种了吃不完,坏了又浪费。家里长辈跟我说乡下人没有买的,城里人不种地,买的可能不少,我就来了。”
余骓撒起谎来一点都不像编故事,一气呵成,就像打过腹稿一样,金封很信服,还同情他说:“长辈都一个样,喜欢管东管西。”
“是啊……”
“哎,你要卖什么?我跟黄鹤楼的老板挺熟悉,他们店里每天客人很多,给你们介绍介绍,谈妥了说不定可以长期供货。”
余骓赶忙拒绝:“不不不不,不麻烦金公子了,我的东西不多,卖完就回去。我自己琢磨着长辈们可能也有要锻炼我的意思,要让您代劳,被他们知道了,该生气的。”
笑话,他为了收这些土豆大白菜挨家挨户跑,差点跑断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卖出去。
金封见余骓态度决绝,也不好再坚持:“那你打算在哪里卖?”
“我听朋友说,岳城有处金谷旸场,打算去那边试试。”
余骓跟金封说了会儿话,颇觉得这人有些自来熟,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过见过三次面,说过两次话而已,如今谈话竟然就像个老朋友一样。
“旸场是姓廖的地盘……你去那边大概要交保护费了。”金封又开始憋屈:“他们的事我爹不让管。”
“噗,无妨,既然是到别人地盘了,那就按规矩来吧。”
马车行到金谷旸场的外围时候余骓就要金封把他放下来,金大少爷探出头跟余骓说,有什么事就来找他,他家里住在庆华府,很容易找到——俨然一副已经把余骓当成自己人来护着了。
余骓牵着骡子的缰绳,看着金封的马车远去,微微叹了口气。金封这人,还真不像个做大生意的有钱人,也可能是家里人对他保护太过,任何事都随性而为吧。
金谷旸场现在是一处商业区,沿路都是钟表行,成衣铺,余骓在一家青年旅社下榻,旅社不算大,环境还不错,就是地方偏僻了点。他心里默算了食宿,能买一车土豆了,再加上保护费……妥妥的赔钱买卖。
他突然想,金封看样子是不怎么做生意的吧,要是让老商人听见他的描述,根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之中有古怪。
余骓心等到正午,吃过午饭就扛着一袋土豆到商业街对面叫卖。金谷旸场算是高端商业区,安安静静开店的多,摆摊的都少见,更没有像余骓这种张着嘴大声叫卖的,他仿佛一只闯进天鹅栖区的叫鸡,闹腾得整个金谷旸场逼格瞬间下了好几层档次。
不过余骓有句话说的倒是对的,城里人没有种地的,看到有人卖土产就不禁想凑热闹,余骓目的就不是赚钱,卖得很便宜,时间长了倒是真有几个人过来找他称上一些。那柄青龙木秤杆用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拿着比普通的秤杆要沉一些罢了。
他卖了一中午的土豆,卖光了也没什么收获。
余骓晃晃手里的秤杆叹口气小声嘀咕:“师父是不是说错的时间了,正午时分,就算有恶鬼也不敢出来啊。”
他收拾东西准备回旅社休息,因为旅社离商业街距离很远,路途更是曲折,余骓走进一条小路时,突然斜刺过来一把利刃,带着凌厉的杀气,几乎是贴着余骓脖子抹过去的。
余骓下意识拿秤杆挡了一下,挡完又有些后悔,他一边旋身躲过一边将秤杆揣进怀里,这一波攻击过去后,定睛一看,刚刚攻击自己的人赫然便是来岳城路上遇到的小矮子。
大白天穿一身黑黢黢的斗篷,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是你?”
余骓收起攻击的姿势,唇角带起笑容:“你居然追我到岳城来了”
小矮子一言不发,再次亮出武器冲了过来。余骓这次看清他拿着的武器是什么,并不是剑,而是很少见的……蝴蝶钺。对方速度很快,余骓一错眼的功夫他就攻到眼前了。
余骓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蝴蝶钺尖端恰好停在他鼻尖前面。对方用力拽了两下,余骓感觉到他的力量很小,越发怀疑起这人的性别来。
“这位朋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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