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的竹节噼噼啪啪地响着,何素看着摇曳的火焰,吸了吸快要流下来的鼻涕,等竹节烧完了,她和月儿意思意思吃了几个饺子就回屋睡下了,她们以前过年的时候就是这么过的。
一觉睡到天亮,何素觉得这是自己睡得最沉的一次,在一个可能有刺客来的夜里睡得这么沉,她是不是警觉性变低了?她有些后怕地想,又怪大夫开的药太好,感冒药许多都有助眠的副作用,说不定她喝下的也有。
等她出了房间时,月儿也已经起了,两人去了堂屋,见四个下人已经等在那里。两人坐下后,她们便上前行礼。
“祝夫人、小姐新春吉祥,事事顺意。”
何素和月儿对看了一眼,皆笑着让她们起身,又赏了她们双倍的月钱。这事两人事先商量过,还是月儿先提了这事,何素才想到。月儿也是记起小时候府里过年的情形,才提了一句,何素不懂这事,既然是有这样的事的,她便让月儿去安排。也幸好安排了,不然她们两个当主子的就要出糗了。
等下人走了,何素才跟月儿说:“你的压岁钱我还没给你呢。”
以往月儿的压岁钱何素都是年三十的时候给她的,这次她病了,过年的准备又一点也用不着她动手,她也就以为真的什么事都用不上她,直到下人来拜年她才想起这事来。
“我都大了,不用再给我压岁钱了。”
“还小着呢,没出嫁前都能得,你先等等……”
何素说着回了自己的屋子,取了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红包,往里面放着一粒金花生,这跟往年比算得上大红包了,就不知跟其他人家比如何。以后等萧显重回来了,她得好好问问他,看看萧家有没有一些特别的规矩需要她知道。
月儿接了压岁红包朝朝何素行了礼,也拿了她昨夜做好的荷包送给何素。
“我知道阿娘平素不爱带着这个,只做了一个应个景。”
何素接过荷包夸道:“你的针线是越发好了。”
“勉强能看罢了。”
何素平时放随身的东西都是放在缝在内衬上的口袋里,不过她也放不了什么东西,住在乡下时连用钱的时候都少,出门也用不着带钥匙,更犯不着带什么荷包手帕之类的。现在住在朱家庄,她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更少了,不过既然是月儿特意给她做的,她怎么也得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有用得上的时候。
何素和月儿刚用过了早饭,郭威便兴冲冲地过来拜年,月儿一看到他就不由皱眉。
“这又不是在乡下,我们也十岁了,初一用不着再去别人家拜年了。”
乡下孩子每年初一都会结伴去村里各家拜年,哪户人家去的孩子多哪户人家这一年的运势就最好。一般说来,每户人家去的孩子人数都相同,他们也不管哪户人家给的糖果多,只要能分他们一把零嘴,他们都愿意去。郭威和月儿以前也凑过几次热闹,不过过了十岁,他们就是大孩子了,就不能再跟着去凑热闹了。
郭威正高兴呢,一听月儿的话,便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这还用你说,我清楚着呢。”
“那你一大清过来做什么?来拜年呀?”
“不是。你们昨天就没有听到动静吗?”郭威着急地问。
何素和月儿不解地互看了一眼,何素不解是她真的没有听到动静,月儿却是听到动静的,就是不知道郭威为什么会过来说这个。
“是不是你又闯祸了?”月儿板着脸问道。
何素倒是想起刺客的事,不过月儿这般问了,何素也没有插嘴。郭威就是欠骂,不多骂骂他,他肯定又会闯祸的。
郭威觉得很是冤枉,说:“我怎么会呢?我昨天都乖乖地呆在屋子里……”
“不,你想去前院看大人饮宴,后来被训了才打消了念头。”月儿冷冷提醒。
郭威语塞,扁了一下嘴,马上又改了话头。
“我昨天是想去前院,可是后来还是没有去,一直乖乖呆在屋子里守岁。守到半夜,我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打架……”
月儿也听到了声音,细想想,还真像是有人在打架,就是没听到有人出声。
“什么时候的事?”何素问了一句,怎么她一点也没有听到。
“子夜之前。”
估计她是睡着了,何素略有些不好意思,庆幸昨天的刺客没有得逞,不过她也不好就这么赞同郭威的说法。
“不会是你睡迷糊了做梦吧?”
“才不会有,那时候我还醒着,忠爷爷也听到了。”
“那就是有人喝醉了在外面打架,幸好你们昨天都没有出去,要是被无端卷入就不好了。”何素一本正经地说道。
“也不是,我早上出去看了,好像都用了刀子,地上还有血。”他说道。
“你什么时候出去看的?”何素问,暗想,庄里清扫战场的速度也太慢了点。
“天亮了之后。”郭威沾沾自喜地说,他特意熬着没有睡懒觉,天一亮就去外面看了。
何素记得郭威挺爱睡懒觉的,想不到他会为了看热闹特意早起,这还是爱闯祸的熊孩子吗,分明是好事的大妈。
“许是大人喝多了,开始是两个人在一块儿打,后来就变成了两帮人在一块儿打。”月儿推测道,她对人喝醉后能干出的蠢事有许多想象,“你莫要出去乱说,也许他们正不好意思呢。”
何素愣了愣,马上附和道:“就是,别这么事多,好好在家里呆着。”
郭威听了月儿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有些意兴阑珊,他还以为是庄子里昨晚进刺客了大战了好几场呢。
“以后你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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