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九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头:“也不能说是怪人。那任则也好,这杨雨泽也罢,说起来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若非事出有因,又怎会投入他宗名下?”
“哦?”王忧挑眉问道:“难道师兄你知晓其中缘由?”
靳九嘴角一撇,咧嘴笑道:“这在咱们凌楚近乎人尽皆知,又不是什么秘闻,当然知道。”
“那杨雨泽不仅天赋超然,而且不知怎么,打小便对炼丹一术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仿佛着魔一般。其父,也就是当今清鸿书院的院主见他如此倒也欢喜,可哪知到了拜师年龄,这杨雨泽竟非得闹着来我凌楚修习炼丹之术,院主让他就在院中寻一大家为师,可他却说无知蠢货也能配为我师?”
“服。”唯有“服”字,才能表达王忧此刻心情。
靳九也是微笑着摇摇头:“你想想,这话既然能被咱们知晓了,他们院中那些自诩为丹道大家的人能不知道吗?”
“那没少挨打吧?”想到杨雨泽那狂妄小子挨揍的模样,王忧顿时会心一笑。
“这不废话嘛!他老爹的戒尺都打折了好几根,可愣是没有打动这小子半点心绪,最后,他老爹人都打累了也没能拗过他。”说着,靳九又补充了句:“这小子也是命好,他那院主老爹年轻时正好与我们曹峰主有旧,借着这重所以就干脆送来这里了。”
“这些年来,那小子压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是常态,跋扈横行也是日常,隔三差五就能将内宗学堂闹得鸡犬不宁。”
王忧不禁问道:“没人治他?”
“治?”靳九扑哧一声冷笑,略带嘲讽道:“怎么治?如何治?这十几年来,那些个学堂长老人人都为这个问题挠破了头皮,也没见得想出个管用办法。”
王忧想当然地说了句:“这还不简单?打呗。”
但是,话语出口他就发现自己想简单了,若那杨雨泽当真怕打,当初也不会被他爹送来凌楚。
如此一来,打轻了不顶用,打重了......人家老爹是堂堂院主。
纵使给那些学堂长老熊心豹子胆,也断断不敢真的对那小子下死手。
既然打轻了无用,打重了又不行,难怪那杨雨泽会骄狂成今日这副模样。
靳九见他似是想明,也不再多讲,只是摇头一笑,仿佛是替那些个拿杨雨泽无可奈何的长老们感叹道:“难啊......”
说话间,二人恰好行至一处岔路口,靳九自然而言地走向了回地灶房的那条,而王忧却是忽然站在了原地止步不前,神情恍惚似在思索什么。
“怎么突然不走了,师弟?”
王忧眉头微皱,只是看着另外一条路上。
前方,街道上明明行人如织,可往来经过,却全都缄口不言,偌大长街竟无一点人声,只剩街道两旁的遍布白幡,于冬日寒风下微微飘扬,呼呼作响。
一眼望去,满目皆白。
沉默了半晌,王忧再才说道:“我在想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本来脸上挂着笑的靳九一听这话,当即敛起笑容,摇头道:“不可!那边是执法院!”
王忧神情未变:“我知道那边是执法院。”
这事哪用靳九言明,道路上飘扬的白幡早已无声言明。
外宗之中,除去李宗主外,何人能够当得起这白幡遍布的场景?
仔细一想,唯有易峰主的亲侄儿——叶小星。
“于情于理,也许我都应该去看看。”王忧的想法没有半点动摇。
靳九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相劝,只得从归家的那条路上退了回来,与王忧并肩而立道:“去可以,但是咱们话先说前头,一旦那些执法院的弟子见到咱们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咱们立刻就走!”
其实,他这一番言论着实是在为两方着想。
此刻,执法院里那些人恐怕正为叶小星的死去而伤心不已。
王忧这一去,其造成的后果无异于桐油遇火星,恐怕激愤之下难保那些不知王忧底细的人会做出骇人举动,到时候王忧若是不反抗,任由对方胡来的话,尽管性命可能无忧,但是折辱肯定是接下不少;如果按捺不住,奋起反击......
那么局面只会更糟,不仅执法堂伤亡未卜,王忧自身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介筑基,向凝气境动手,到时候不仅宗规那里饶不了王忧,而且这事一旦被易峰主知晓,他那边又会生出何等想法?
思虑间,靳九不漏声色地手探入怀间,将那块刚刚到手的崭新铭牌握于手中。
无言间,二人穿过无数冷眼,最终来到了一处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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