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浩。”
听见是张浩师兄,王忧顿时一惊,三步做两步地开了门。
“阿灿!你怎么来了?”
门外,除了一个负手在后的大胖子外,还多了一名让王忧意想不到的人。
阿灿。
阿灿立在门外,眉毛弯弯,露出一行洁白,笑道:“我来看看公子是否安好。”
“进来吧,进来吧。”王忧赶忙笑着让开身子,走到桌前正欲倒茶,却发现壶中空空……
显然,这次师兄们并未给他准备茶水。
“行了,不用倒茶了,我一会就走。”张浩师兄仍立在门外,冲着王忧摆了摆手道,:“王忧你先跟我出来下。”
“哦,好!”王忧冲着刚进来的阿灿点点头,“你先等我一下。”
说罢,便走到房外。
“有什么事吗,张师兄。”
“嗯。”张浩点头,并未着急作答,而是先掩上房门,将阿灿一人留在屋中。
只见张浩神秘兮兮地从大袖中掏出一本小书,直接塞到了王忧衣襟之中,道:“书我给你带来了。”
“多谢师兄”王忧点头道谢,理了理胸前衣襟,正要问清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时,话到了嘴边却咽到了腹中。
既然曹长老都不愿实说,问张浩多半也是枉然。
张浩也未发现王忧异常,只是推门走入,从乾坤袋中掏出龙耳阵旗,当着二人的面就径直布在了门口。
随着熟悉的湛蓝细线再度重现,王忧顿时瞳孔一缩。
桌旁的阿灿也是一脸茫然。
“好了!”张浩望着阵旗没入红木地板,再才起身拍了拍手,对着王忧说道:“没别的意思,你别担心,这阵只起个隔音作用……”
说着,张浩从乾坤袋中取出两张橙黄符咒,手中一甩,符咒便飞到阿灿身前,悬在半空,“这叫神行符,你先拿着。”
阿灿一脸茫然地接过符咒,也不知这位好心师兄是何用意。
“你待会回去的时候,直接把这两张符拍到小腿上。
“记住了!左右腿各一张!”
末了,张浩临关门时,还对着阿灿不咸不淡地加了句:“下次别再傻兮兮地走出来!知道内宗离外宗多远吗!”
话音落下,门便“咣当”一声关上。
“铁憨憨!”
门外身影远去。
张浩师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见张浩师兄已经离去,阿灿立刻缓了口气。
王忧侧头,不解阿灿为何紧张。
这时,只见阿灿嘴角勾起,眉眼间尽是笑意,他先是扫了一眼屋中后,才伸手入怀……
王忧的目光,也随着阿灿右手,看向他的胸前。
却意外地发现阿灿胸前跟女人似的,鼓鼓囊囊,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在王忧的注视下,阿灿从怀中掏出一摞叠得四四方方的黄纸,放到桌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平铺开来……
王忧定睛一看。
纸上尽是些歪歪扭扭的字,以及横七竖八的图画。
王忧皱眉问道:“这是……”
“嘘!”
阿灿食指立在唇边,他做贼似的又扫了眼四周,见无人靠近后才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修炼法门!”
王忧登时一惊,捏起一张仔细端详。
是修道法门不错,却只是最初的凝气法门,甚至还不如《太上修道篇》详尽。
而且,字迹歪歪扭扭,图画更是照猫画虎。
王忧哑然一笑,也不知该说啥。
却只听见阿灿以极低的声音絮絮叨叨着。
“公子定要收好这些纸张,切莫让他人知道……我听一位长老说,”
阿灿一边说着,脑袋一边跟个雷达似的,不停左右细看。不晓得的,还真以为他在做贼。
王忧晒然一笑。
得,你还当个宝。
王忧本想说这些运气法门我都知道,却只听阿灿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哎……劳烦公子看的时候耐点心。”
说着,阿灿苦笑一声,道:“我虽已尽最大努力,可字迹仍旧模糊难认,丑陋不堪……”
“而且,若不是长老们每天都要用我那本法诀教我认字,我就直接把原书给公子了……”
顿时,王忧捏着纸张的手一紧,皱眉问道:“这都是你写的?”
“嗯!”阿灿应了一声,脸红丝血,尴尬点头,“让公子见笑了!我前两天才刚学写字……”
说到后面,已是细弱蚊蝇。
若不是担心王公子无门修炼,他定要练好书法后再认真誊写。
可如今……
字迹如此丑陋,简直跟书上做不得比……
念及至此,阿灿更是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
见笑?
王忧心中泛酸,自己怎么笑得出来?
看着泛黄纸张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可一笔一划间,尽是透着丝丝努力。
字迹虽丑,却不曾多一笔画,也不曾少一笔画。
明显已经用尽心血。
而且,阿灿才识字两天……
恍然间,王忧似看见一盏昏黄灯火下,阿灿眉眼认真地伏在案前,握着一杆毛笔,一丝不苟地临摹场景。
那一刻,王忧心情复杂地将桌上铺陈的纸,一张张地归拢起来……
整理好后,他抬起头,对着一脸羞愧的阿灿,由衷地说了声: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