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感觉回到十五岁时,在泡桐树下系着的那架秋千上,她一边想心事,一边摇荡,一不留神荡得太使劲,手吃痛,刚一松开,秋千坐垫的木板翻了过来,整个儿将她掀落,抛出,人头朝下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上,一下子懵了,没有知觉。
然后一点点恢复的知觉,天由黑慢慢转成灰白,头昏眼花,天地旋转,不知身处何地。疼痛难耐,想吐却吐不出来。
她干涩地咳嗽,侧身想往地上呕吐,却只是发出微小的喘息声,有气无力。她睁开眼,外界从灰白天色慢慢转成浅白,人影晃动,他的那张大大的脸,一点也不滑稽,近在眼前,焦急又激动地呼唤她的名字——“满月”。
她的心狂跳不已,无法控制,几乎要脱离她的胸膛。比火车开动的声音更嘈杂,吵得她无法集中心神思考。
她的名字。满月。没错。
问题就出在她的名字,她从来就没失忆,只是一种活下去的战略,她自我欺骗,唯有麻醉自己,忘记自己,忘记发生的一切才能苟且借生。她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流下来,睫毛翕动,睁开随即又紧闭上,她从来就没有去忘记,她只是不敢去想。
朱世永将她安置在一张长椅上,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并向侍者们道谢,说并无大碍,请大家散开,让她透口气就能缓醒过来。
大家看出女子并无大碍,也都礼貌地收起好奇的目光,各自散开。
小河失神地望着他,记忆在脑中翻江倒海,头脑像要裂开一样,不自觉用双手抱头,又将一只手移至心脏处,按住乱跳的心房,不要像脱缰的野马。
她稍稍平静一下,挣扎着要坐起身。
朱世永扶了她一把,她倾身,手扶桌面,试途坐正身躯。
朱世永大喜过枉,向怀里摸了一下,从放怀表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银锁,并无可佩戴的银链,只是一枚扁扁的银锁,急于展现在她面前。
“这个是你的!”他问不出下半句“你还记得吗”,大眼睛里已经泛出激动的泪花。
一面刻着“富贵”,一面刻着“平安”。式样古朴,像是一般孩子戴的“长命锁”。摸着手感光滑,还饱蘸着他的体温,通过她的手传到心中,像是能融化内心的魔障,那里锁住金满月的命。
小河此刻就如同是刚从空中跌下,躺在硬硬的泥土地上,缓不过劲来,内心抽搐,却找不到哪里痛,手、脚、屁股、后脑勺,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浑身哪里都痛。
她拧着眉毛,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从银锁上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肯定地说:“我知道。”
好似从记忆最深处拔出大树盘节的根,吃力地拖出一根一根神经,撕开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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