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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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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金镯子,金光灿灿,玉石的耳坠子,晃得人心神荡漾。

    与秀秀的长脸尖下巴的娇俏也不同,金夕却是鹅蛋脸形,她的白皙不比秀秀的梨花白,更呈自然健康,嘴唇红润可爱。身材适中,饱满丰盈,温润如玉。今天的女孩中,这一对最相好的姑娘,算是佼佼出众,艳压群芳。

    金夕顾不上身后被踩的年轻人,却直瞪着好看的眼睛,寻找李致,作气愤状,追逐过去打他。

    大伙儿像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样,在中间抱成团,将金夕与李致隔开,巅来跑去,闹着作一团,不怕事儿大净嫌事儿小,喔喔地起哄,似童年的谷场。只有李致收敛嬉皮笑脸,有些自责,装作后悔求饶,远远地隔在一边。

    李家兄妹与金家兄妹是从小在同一个镇子长大,一同上学,又常一处玩笑打闹,不免较旁人亲昵一些,外人看了会觉得他们轻浮挑逗。李致为息事宁人,任由金夕抓住他,推他两下,踢了他两脚,这却闹剧才作罢。

    潘少却羡慕极了,牙痒难忍,冲人群中喊:“来抓我呀!来抓我!我在这里。”却没人去抓他。

    他们这种发小的情谊,无拘无束地玩笑,发自内心的青春欢乐,潘思荣从来没有过,自小就没女孩主动跟他好,可能因为他块头大,看着就挺吓人,又总是盛气凌人,秀气胆小的姑娘们皆对他敬而远之,总是他死气八赖地缠着别人,却又是处处惹人讨厌。

    潘少爷只恨金夕踩的不是他的脚,倒的不是他的怀抱,也好有机会与之亲近,加入这一场打闹。

    朱组长已经退后几步,完全退出人群,本来与这群孩子就没有话说,也不介意被他们玩笑,却又不便对这幼稚的玩笑认真,索性不如去看周围棚下各种型号的药碾子。

    沿墙摆放的一排药碾子,十分引人注目,药碾子有石质的,有木质的,做得精巧。各种制药的大小工具在棚下展成一排,棚下墙上挂风干的各种兽皮。山里人和农户都沿有农闲时狩猎的习惯,收购草药山货时顺带也会收购些兽皮,其中有野兔、黄鼠狼、獐獾和狐狸皮,野鸡长长的华丽的翎毛,还有一张可辨识的灰狼皮。

    朱组长用手触摸那张皮毛,毛色光亮柔软,被剥下的皮却生硬不自然,感觉曾经活着的狼的灵魂还附在里面,随时抽搐一下,让人心惊,也许只是冷风的错觉。这是他从不穿皮毛的原因,总让人觉得皮毛生前的主人并未远离,还附在皮毛上,碜人的慌。

    摊开的柳匾内一条一条用竹签撑开的蜈蚣,已经风干,张牙舞爪与活时丝毫无差。几条干蛇,蟾蜍、蜥蜴和壁虎,这亦可入药。

    耳畔还是年少的后生们嬉笑玩闹,闺女们聚在一堆嗤嗤的娇笑。

    李致也不阻拦大家玩乐,作为主人也不便助涨这种男女混杂,过分的暧昧玩笑。他走出人群外,跟随朱组长,因自小学习中医,虽然长像文弱,外表光鲜体面如同绣花枕头,却是骨子里坚定强势,一点儿也不怕这些蛇虫鼠蚁,有一天也会长成李镇长那样有男子气概。

    李致除了稚气未脱的外表,和丰富的医学知识,给朱组长两种截然不同的两种极端印象,就像是那些暗藏狡诈的杀手,表面温善,嬉笑可亲,内藏凶残,能对这些无辜的蛇虫痛下黑手,那双白净指尖纤细的手,握着可以杀人的利刃,表现出与天真相反的凶狠,朱组长想到这里,竟然不自觉吃了一惊。

    李致见朱组长一个人表情纠结,似乎对某事兴致特别高,赶忙上前为朱组长指点。

    李致毕竟是二十岁的年轻后生,难免会轻佻浮夸,顺手拿起一条五花蛇,高高举起。这个动作出乎意料,让朱组长浮想联翩,如同举着匕首。

    李致却将天真的脸,却转向人群,遥向不敢靠近的那群姑娘们,欢天喜地叫嚷:“你们看,这里!”

    作势吓唬她们,却又偷眼瞅着金夕,瞧她还生不生气,收敛起兴高采烈。

    女孩们看见一条蛇,果然发出惊声尖声,捂住眼睛不敢看过来,女声的惊呼,让人产生一种“痛并快乐”,虽然明知那是死掉的蛇,可是女子的虚弱娇柔更凸显美好,真是一种可爱的生灵,如果世间没有这么美好的姑娘,该多无趣味,无法体现男子汉气概。李致得意地哈哈大笑,随意地把玩那条蛇,像街上耍戏的人,因为技艺不熟,将把戏玩掉了线,蛇如离线木偶,掉在地上,被潘少抢了去。

    直到金夕捂着眼睛,对他们娇气嚎叫:“放下。丢掉。”秀秀威胁要带姑娘们离开,潘少才乖乖听话,蛇被初作俑者李致没收,他地将蛇放进原来的地方,用东西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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