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调笑

    李致又调皮地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小皮囊，里面放着他随身带的各类物什，他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玻璃小瓶，倒出瓶里两枚白色药丸。

    献宝一样说：“瞧这个，这可是从洋鬼子那里传过来的西药，专门治失眠症，睡不着的人吃了一片能马上入睡，一觉到天亮，就算把他丢进水里也不会醒。”

    金正凑过来打趣：“那可不是蒙汗药嘛？”金正比李致略显矮壮一些，两人站一起，一眼就让人觉得李致更俊俏。

    秀秀一脸不稀罕：“睡不着有需要吃药吗？洋鬼子真是好笑！多大不了的事儿，还说是病，还要治的呢？”

    来安县有一座基督教堂，教堂里常住着两个苍白皮肤的洋人，向人传教拉人入会，偶尔也会新洋人到县里来拜会，县人引为奇观，长像特异的白毛就像是传说中的拉洋片，围着瞧热闹。有的乡人下走几十里跑到城里，专门为了看洋人，增长见闻，回去向乡邻们说得稀奇古怪。

    秀秀一脸的鄙夷，看他哥哥故弄玄虚。秀秀正如其名，秀眉秀眼，水蛇腰削肩膀，体态柔美，皮肤白皙，娇巧可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可爱娇气的小姐。

    今天盛装打扮，橘红色长衫，佩戴两只镂空雕花的大金镯子，衣襟下缀着玉玦，玉玦下长长的粉红飘带，随风飘浮，果真是个美人胚子。

    潘少早就流着口水，上一眼，下一眼，上上下下扫了几百眼，将秀秀衣物细节看了清楚，引起她十分厌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时潘思荣借故站在众人中心，一脸无知加坏水地说：“这恐怕是洋人的春药吧？专门给女人吃的。”

    众人佯装听不懂，不理睬他，潘思荣早已习惯被无视，还自顾自在那里胡说八道。

    今天到场的闺女，潘少可是一个没放过，他全印在脑子里，要说其中漂亮的人儿，除了李家的秀秀小姐，就数另一个陪在秀秀身边形影不离的姑娘，最引人注意。

    郑克双探过头来，凑趣说：“是拍花子的药嘛？据说被拍花子的人拍了头，就会迷迷糊糊跟他走。”

    潘少又打了他后脑一下，笑话他：“真是你娘的乖宝宝，你妈是不是说：天黑以后小孩子不能出门哦，小心被老拐子拐去呀！这种鬼话你也信，真是小屁孩子！”

    李致听罢皆摇头不是，惺惺作态，神神秘秘，引起姑娘们的兴趣，私下窃窃私语。

    良久猜测之后才说：“这药名叫安眠药，吃多了会长睡不醒，直接死翘翘。如果你把它下在水里，一会就像白糖一样融化了，偷偷给别人吃下，那人就一睡不醒，你做什么他都不晓得，神不就是……失去知觉。神不知鬼不觉——”李致停顿一下，不知何词能准确描述，他说得气氛吓人，突然说一句：“金夕，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另一个最漂亮的姑娘叫金夕，纤眉俊目，不信任地望着李致，“你说得太夸张吧！”摇着头暗笑他说谎，李致偏偏不承认说谎，两个人对摇着头，旁若无人。

    金夕脸上的笑涡，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右边嘴角，两只小虎牙露了出来，唇白齿红，煞是好看。

    只见她走在前面，翘起细指捻起一枚白色药丸，用手绢儿垫着托在手里，给不敢上前的两个女孩仔细瞧，一边回过头揶揄他：“真的那么有效验？唬人的吧？普天之下，只有丈夫最会虚张生势，夸大其辞，你试吃过么？”

    李致在卖弄医学知识，众人与他不在一个水平上，傲世群雄，没有对手。他说什么就便是什么，紧盯金夕假意作势去问：“你真不信？”

    突然，李致猛地抓起药丸向她脸上送去，金夕猝不及防防，差点儿要塞到她嘴里，吓得往后退好几步，一脚踩在新来的高个子年轻人的黑皮鞋上。

    险些绊倒。

    恰在绊倒之前，被人拦腰一抱，她倾斜着娇躯悬挂半空，一只脚已经离地，像是倒在他怀里一样，一时之间，美人在怀。

    女人的腰和男人的头一样，摸不得，尴尬的片刻，大家哄堂大笑，有轻佻起哄的人。

    朱组长搂着金夕那细腰，将她扶正，才松开手，金夕回头一看，正是第一天来镇上的年轻人，立即臊得满脸通红，刚站稳身形，就故作整顿衣裳。为缓解失态，又要急忙转身去找肇事者李致算账。

    金夕穿着一身红色底蓝花锦煅的花旗袍，胸部已经饱满，体态玲珑，领下编结红绳上缀了只金包边的玉佛挂坠，左手上一只金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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