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垂着一包一包的草药,成捆的干烟叶还未及揉搓,散发出很好闻的干草的味道。
朱组长看见正挂起风干的人形野山参和几十年何首乌,这些在他眼里,都算不上名贵。朱世永一眼瞧见一圆形大竹匾里,盛放着一颗颗椭圆灰壳。表面不光滑,像是“一种植物”的果实,他刚想要问李致:“怎么会有这个。”会是他猜到的那种东西么?
李致却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又冲他摆摆手,心领神会,原来果真是他猜到的那种东西。
然后趁众人没注意,李致拿了另一只竹匾覆盖其上,全部遮盖住。后生们的注意力全然是在场的姑娘身上,而姑娘们的注意力则在她们自己身上,哪会真有人对药铺后院的摆设真感兴趣呢,除了兴味盎然的朱组长。
朱世永心里在想,果然是那种东西,南京政府已经加强禁烟法令,各地国民政府也下文禁止种植这类植物,看来小地方并没有遵守。朱组长倒并不愿意窥探隐私,其他人也未必认得。
环视众人,也许除他而外,潘思荣有可能认得,而潘思荣这时全付心思在美丽的姑娘身上,厚着脸皮与后生们说笑胡闹,全力以赴地吸引姑娘们的注意,话又多,语又密,哪容得别人分心。
又见地上有一条石刻的链子,一环扣一环从整块大石头里抠出来,最难得是不断开,环环相扣,组长正用手掂量那石链子,用双手举起来,石环相碰叮噹之声不绝于耳。
朱世永又向李致打听何人制作,李致夸他识货,细数地下的石链的神奇之处,绘声绘色,众人忍不住围将过来都倾耳细听。
大伙儿都围聚院子的一角,动手玩耍石链和石锁,女孩子们隔着距离站在外围观看。李致悄悄挤到金夕身边,百般挑逗金夕说话,金夕绷着脸面就是不理他,他嬉皮笑脸地轻声赔不是,保证以后再不敢,还吹牛说要举石锁给金夕看,其实姑娘的心思也是紧密,生气不过是做出来给他看,这种小脾气让李致时刻将心思放在金夕身上,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其实李致是夸下海口,这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举起过石锁和石链,他身量猛然长得挺高,却还未粗壮结实,胳膊腿儿还是挺细,看着就没力气,生怕过度使劲,将细长的胳膊折断了。
六个男后生听说李致要举石锁,都很鄙视地起哄,都要参加比试,擦拳抹掌,个个不甘示弱。女孩子们围着鼓掌,跟着叫好助威,气氛推向高潮。
潘思荣拍了拍郑克双,叫他让开些,“小子儿,毛都没长齐呢,闪一边去,小心落下时砸到你的脚。”
郑克双十几岁,正长身体,瘦瘦小小,皮包骨头,但却已经生出一股不服气,就像他瘦脸上,薄嘴唇边生出的绒毛,刻意地彰显男子汉的潜力。
潘思荣面宽体壮,正有力气的年纪,撩起衣襟下摆,挽了挽袖,再搓一搓手掌。叫一声“唉呀”!一起一落,石琐挺沉,落到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当场没人好意思承认自己是文弱书生,祟文尚武,争相在姑娘们面前表现自己男子气概,引人注目。
有的后生双手举起一只,有人拎起两只,却根本举不起来,在那里骑虎难下。不练过绝对不可能第一次就能举起,强行举起恐怕会引起两臂肌肉拉伤,最后只有潘少与朱组长二人,能同时并举两只,赢得一致掌声。
李致显然是知道技艺,可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他妹妹秀秀出于关切,出言阻止她哥哥参加,怕他像上次一样扭伤了腰只能在床上躺着,金夕也不敢出言激他,欲言又止,故意忽略,忍着笑意不去瞅他。
李致只能将两只石锁用两只手拎起,试一试,随后放置地上,拍着生疼的手掌,主动放弃。引来潘少的一场讥笑,许多言语挖苦。
朱组长身形不如潘思荣高壮,推说这付石锁较普通的太沉,又经不住潘思荣充满自大地用话激他,咬着牙反复举起三次才落地,可想他平时一定练过,不知是不是因为行伍出身。
金正讨好地带头鼓掌赞叹:“我们是因为架式不对,使不上劲。李致是有花架式根本无力,潘少是一股子蛮力,朱组长,您这绝对是专业练家子的架式!”
“我没练过这个,不过我家里后院有一种中间穿圆木棍两头是石滚子,没这两只沉,我跟护院练过几次。”朱组长个头跟李致差不多,同样瘦却不像李致那样单薄,他衣服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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