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挣脱了沐垚的怀抱,跪在地上,请罪道:“还望母后恕罪,儿臣偷偷跑去问过婧太贵嫔。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儿臣从她看望儿臣的关切眼神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况且儿臣的长相与婧太贵嫔也有五分相似,所以儿臣认定了她对儿臣的关爱并非仅仅出自于一个太妃对公主的关爱。”
沐垚听了这话久久都未曾开口,她不知道此时的心情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说是震撼也不为过的。她没有想到絮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能够洞悉如此深刻的关系,这一点让她心中有些欣慰也有些害怕。
半晌,拉着她起了身,说道:“絮漓,你知道,母后不告诉你这些,婧太贵嫔也未曾承认都是为了你考量的。”絮漓微微一笑,说道:“儿臣自然知道母后是何等的疼爱儿臣,也知道婧太贵嫔对儿臣是出于什么样的爱护,所以儿臣能够明白,自然是未曾与婧太贵嫔相认的。”
沐垚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难为你了,絮漓。”絮漓又重新窝在沐垚的怀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笑道:“那母后觉得,由婧太贵嫔来调查这件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妥呢?”沐垚沉吟了片刻,说道:“好,自然是好的,可是她那边由谁去说?如果母后去说,恐怕···”絮漓打断了沐垚的话头,接口道:“自然是儿臣去说了,当然婧太贵嫔一向都是聪慧的,自然会保护好自己,不会有什么纰漏让在暗中的那个人察觉到的。”
沐垚抱了抱絮漓,不由得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要一个小小孩童来保护,不过也是欣慰的,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虽然是养女,但是血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并不是什么障碍,她感谢老天爷,能够将絮漓赐给她,絮漓对于沐垚来说不仅仅是当初将她从丧子的痛苦中解救出来,还给了她无比的快乐,做母亲的自豪。
絮漓见沐垚答应了,便招呼着墨荷进来。将那账本递给她,说道:“让内务府的总管秦立过来,有一笔账目不对,母后有事情要询问他的。”墨荷见到是絮漓吩咐着她的,有一瞬间有些犹豫,沐垚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过来吧,账目确是有问题,还是絮漓发现的呢。”墨荷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赞赏,对着絮漓说道:“我们公主真的是长大了,以后嫁到西墨去也定然是一把管家的好手。”
说完这话,墨荷便愣住了,自知失言,看向沐垚的眼神也是怯怯的。沐垚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冷冽,墨荷赶忙跪在地上,叩头道:“奴婢··奴婢是胡说八道的,还望娘娘恕罪啊。”沐垚本就心烦意乱,谁知道墨荷又将这件事情捅了出来,可是奈何絮漓又在身旁,只能挥了挥手:“你下去吧,罚一个月的月钱,以后说话要注意着些。”
絮漓那么聪明,自然能够听懂墨荷所说的话,等到墨荷出去了,才问着沐垚说道:“母后,墨荷刚刚的意思是?父皇和母后要将儿臣嫁到西墨去吗?”说起这件事情,沐垚一脸的愧疚,她竟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否认,只得说道:“不过是当初太后的一句玩笑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还小,母后还要将你留在身边几年的。”
絮漓小脸皱在一起,接着问道:“是嫁给谁?是赫霆?还是··?”沐垚见絮漓没有说出赫欢的名字,脸却有些微红了起来,那神色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就像年少时候的自己一样,一提起宇文晋的名字便觉得不好意思,胸口好像火烧一般,如今絮漓这幅模样,难不成心中对赫欢有意么?
沐垚定定的看着絮漓,那眼神让絮漓不由得闪躲了起来,那样子更是让沐垚明白自己猜的是对的,可是她们两个见过的次数很少,怎么会有此瓜葛?对了,当初赫欢不也是为了絮漓的病偷偷跑回到西墨费劲千难万险才采到了那雪莲吗?她的心中有些警觉了起来,拉着絮漓试探性的问道:“如果让你嫁给赫霆呢?”
絮漓没有想到沐垚会这样问,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害怕,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起来:“母后··母后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赫霆··,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嫁给他?嫁给他?是不是因为要巩固大闵与西墨的关系?”她的眼睛满是惊恐的神色,沐垚有些心疼,也不忍心再去让她难过,遂说道:“那如果是赫欢呢?”
一提起赫欢的名字,絮漓的眼神明显的柔和了起来,那眼神更是让沐垚明白自己所猜测的都是对的,在胸中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情是最最不能够勉强的了,喜欢一个人果然是不用开口便能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絮漓一听到赫欢的名字,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腔子里头咚咚的跳动着,那声音大的好像让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好低下了头。
沐垚抿了抿嘴唇,说道:“絮漓,你告诉母后,你心中是有赫欢的?”絮漓没有想到沐垚会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到底是个孩子,而且是个情窦初开的孩子,就算心思再缜密也没有办法去掩藏自己的情感,她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开口说道:“母后,儿臣··儿臣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自从知道他为了儿臣冒险回到西墨去采摘雪莲,儿臣每次想起他心中便觉得一股暖流涌动着。”这可能是絮漓说的最为露骨的一句情话了。
沐垚缓了片刻才微微点头,哎··也好,絮漓喜欢赫欢的话,太后赐婚便赐婚吧,离家远了又能如何,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只希望赫欢不要辜负了絮漓,也希望絮漓能够幸福快乐,不要再走自己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