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山外夏荷正盛时,山中却已然渐凉。烟雨迷蒙,静默悠远,此不足之心神也。其行重山之后,登临绝顶,俯察云海翻滚,遮蔽凡目。那大大小小峰峦如岛,风拂云海间流荡者非是云雾,倒似是那岛礁正移。忽然便是一块儿流云翻过,空出一座山峦,其上草木郁郁葱葱,似是绿云补上那雪白。谷中流云终是翻云而起,渐渐弥漫天地间,山峦复现,流云高起,那雨终是淅淅沥沥、幽幽怨怨飘零而下。
不足长声喟叹,将那一张古琴将出,凭空轻浮。其时其身独居大峰之巅,眼观天、地、幽谷,听细雨临峰,那琴音缓缓四散而去。
“山野林幽夜听雨,
竹林如裁叶如泣。
游子归来无觅处,
物非人非有可惧。
欲语欲诉难有问,
唯把一腔付琴音。
相逢相离皆是客,
同舟同行尽路人。”
和琴瑟渺茫之音,不足低声吟唱反复。
听雨观中诸修驻足而听,正是夜雨沙沙时,道观更幽,及闻得“相逢相离皆是客,同舟同行尽路人”两句时,那一尘不经太息落泪。
第二日,雨住天晴,淡雾缭绕,虹起林间,道观若隐仙境间。一尘早课静修毕,信步后庭之独舍,则数卷尽在,唯不足缈矣。案上之帛留不足手书之听雨一诗,其旁一玉简。一尘注目良久,取出玉简观视。乃是修行杂论之大圆满一篇,上附神文咒语!遂收玉简,太息而去。
不足于此听雨观虽曰习文学仙术,然其悄然暗查史家灭门旧事。有数疑问不明,惧于因果,不敢动手。其疑者一曰三界棺之潴留凡间,其秘何人道出?二曰灭族之祸,大方舟者家族准备久远,几历数千年!何恨?居然历万载而不灭!
不足忆得往生老魔之旧事,遂决定往大门或古老宗门遍借典籍以完心愿。临行践约。奏听雨一曲。后亲往鬼谷晤史小碗。
“步师兄。见一面真难!十数年间,只可了了数面!”
史小碗幽怨不满道,不足闻言呵呵轻笑。
“莫非一尘之美耶?”
“小女儿家,怎敢胡说!”
不足微笑道。
“某欲远行。特来见师妹一面。此番远游师学。不知何日能见呢!”
史小碗闻言脸色大变。张嘴却无语可诉。
不足言罢,于法袋中摄出一物并一白玉丹瓶道:
“临行无物可赠,此二物或有助师妹修为精进。”
那史小碗不纳。目中浸泪,潸然欲滴。
“师兄何太急也?待小妹突破境界,相陪出游,师兄也好护了小妹游历试炼!”
“师妹真纯而无欲,坦荡而磊落,他日必能成高修之境界。”
言讫一闪而逝。
“师兄,师兄”
那史小碗怏怏而回,至其母处便忍不得泪水长流。
“婉儿,怎得如此?”
其母观其面色焦急道。
“他去也!”
“何人?”
“步师兄。”
“那个步师兄?哦!便是一尘仙长处修行者么?”
“嗯!”
“婉儿,汝手中何物?”
“步师兄相赠者!”
那婉儿一边拭去泪水,一边将两物递给其母。那女修先是仔细观视其丹瓶,将两粒丹药取出,于目前一观,惊得跳将起来。急急回身闭合了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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