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袄和褂子都有了!”
点了点头,江文远又解释:“这样被人买走之后就能随意穿,夏天把里面的棉袄摘掉,只穿一个褂子,冬天再扣上袄就可以了。”
“而且!”顿了一下,江文远拿着夹袄又道:“我们可以把夹袄背面的这一层布省掉,或者用最稀的布固定住棉花就行,反正它在里面也磨不到,不结实也不要紧,这样卖的时候价格也就低一些,能让更多的穷苦人买到!”
江文远的悲悯心太强大了,时时想的都是穷苦人。
“好!既然这样,我先做个样品让你看看!”说着,江媚桃在台板下的储物框里拿出一卷纸衣样来。
江文远问道:“这是什么?”
“纸衣样呀!我们做衣服的离不开这东西,这是麻杆刘送过来的清衣小褂的衣样,我刚开始也试了一下,但感觉它的放量太小,拼缝又多,我便用了原来的版子!”
做衣服和鞋子是要先用纸载样子,之后再按纸的样子去剪布。
如果是衣服,就叫衣样;如果是鞋子,就叫鞋样。
一边解释着,江媚桃便把纸衣样打开,往布料上铺,但是因为那纸衣样被卷了,怎么都压不平,刚放开手就翘起来,即使别了很多针仍不行。
江文远问:“姐姐会做棉鞋吗?”
“会呀!只是现在入冬时间还不长,我们的分帮又只在南方,现在棉鞋还并不是太需要呢?我觉得还是先赶这种夹袄,能卖得快一些!”江媚桃解释道。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江文远连忙道:“我是说你可以用做棉鞋用的那种硬衬拿出来。”
“硬衬!”江媚桃仍然不解。
“就是这个东西!”说着,江文远走出坊门,在外面墙上撕下一物来,有三尺多宽三尺多长,本是碎布制成,却又有硬度。
“这叫袼褙子!”江媚桃笑起来,一直不明白江文远所说的硬衬是什么,没想到就是自己经常接触的袼褙子。
江文远说:“原来它叫袼褙子呀!之前见我家人做过,但我不知道它叫袼褙子,让姐姐见笑了!”
江媚桃媚笑道:“不见笑,这是做棉鞋和单鞋最常用的东西,因为它本身就有硬度,叫它硬衬也可以。做棉衣剪下来那么多碎布,我嫌扔了可惜,就打了这几张袼褙子。你让我用它干嘛呀?”
袼褙子:也叫袼褙,现在也已经基本消失了,这是之前做千层底鞋最常用的材料。
其在制作上也并不是太麻烦,就是在一面平整的墙上或石头上抹玉米糊糊,之后再把碎布或者是碎麻粘上去,再摸一层糊糊粘一层碎布,就这样一层一层的粘,直到达到所需要的厚度和硬度。
晒干之后,再揭下来就可以用了,因为玉米糊糊干燥之后,本就有一定的硬度。
所谓的千层底就是把几层袼褙叠在一起,在上面密密的纳针脚。而且袼褙还是鞋面上的重要支撑物。
那个时候又不是不像现在有很多种化学材料可以选择,因此,这种袼褙就是那时做鞋的主要材料。
江文远道:“我是说姐姐可以先把这个东西制成衣样,再放到布上,不但不翘,而且还可以压住布!”
“对对对!”听到江文远的解释,江媚桃也猛然醒悟,对呀,这种纸样放在布上,不但不容易定型,而且剪布的时候还容易飘,如果是换成袼褙子就好了。
“奇怪了,我这个内行竟然被你这个外行指导!”
说着,江媚桃便拿起剪刀,把纸样放上去剪。
“啊!”看着江媚桃那拿起剪刀的手,江文远吃了一惊。
因为他看到江媚桃手的虎口外侧和其他握剪刀处都磨出了血:“你的手怎么这样了?”
江媚桃却不以为然:“磨的呗!一天要剪好几百件的衣服,自然会磨手一些呀!”
“我错了,我错了!”江文远痛悔道:“我只是催你们快些做,却不料你们受这么大苦,我这个总领帮失职呀!”
“这有什么呀,干什么活多了都会磨,磨成茧子就不疼了!”一边说着,江媚桃一边去剪袼褙,因为袼褙很厚,江媚桃把牙咬紧,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在用力。
江文远不忍起来:“姐姐我来吧!”抢下剪刀和袼褙。
“你不行的,你没有用过剪刀!”江媚桃说着,还想往回抢。
“放心,我行的!”虽然江文远嘴上这样说,但是裁剪这种活还真需要技术,本来纸样就翘,加之江文远不熟属性,没剪几下就偏线了。
“还是给我吧!”江媚桃说着,又往回要。
江文远还不服气起来:“姐姐放心,我一定给你剪好!”说着,拿起铅笔来,先按着纸的边缘在袼褙上画了线,所有的纸样都画完,再用剪刀按线去剪。
见江文远真的剪成了,江媚桃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服了你了,虽然没做过,但是办法多,这太可怕了!”
把改造好的袼褙衣样放到布上,再下剪刀去剪时,江文远真正体会到了江媚桃的不容易,因为布薄,一个力量没用好,就卡在剪刀里了。
没有办法,只得把剪刀再交给江媚桃。
“滋!滋!滋……”看着那布料在江媚桃的剪刀下被熟练的剪开,江文远又双眼发直,又进入了出神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