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徐京正震惊之际,又见那个大汉又指着他大喊大叫,他一时火起,抄起长枪骤马入场,当时两人在山谷里杀成一团。
只见持枪的如毒龙出水,使斧的似恶虎下山,不觉得两人厮杀了四、五十个回合。
“老将军端得骁勇,再接俺十斧试试。”
且说縻胜向来自持武艺不凡,想不到对着一个五旬老人打了许多竟不能取胜,不由得心生敬意,便是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然而此时徐京已是强弩之末,毕竟年岁是对方一倍,在縻胜连续几斧之下渐显不敌,正在其摇摇欲坠之时,突见梁山阵前快速出来一骑,只见其大喊道:
“縻胜兄弟!手下留情!”
且说縻胜正打的兴奋,突听的一声叫唤,猛然惊醒此人却是闻先生再三交待不可伤及之人,一时间连忙收住力道,把那势在必得的一招生生收了回来。
“徐将军,别来无恙!”
那徐京原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对方阵里却跑出一人救了自己。正在满脑子困惑之时,却见那人拍马到了自己跟前问候起来,他一时大奇,定睛看去却认得是当年的恩人,不由吃惊的问道:
“闻先生怎会在此?”
“此事说来话长,这两军之前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将军可否让大军暂且扎营,我俩慢慢细说。”
“可现下的形势……”
“无妨,这前后军队在下皆可作主,便令其原地不动便是。”
这时徐京已经明白这个闻先生必是梁山庄园的重要人物了,想着眼下自己大军被围堵在山谷之中,而且对方实力强劲,自己自视武
艺不凡却被对方那大汉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看来要突围也没那么容易,于是便答应下来。
片刻之后,徐京随着闻焕章来到了东塘村那处院子里,两人相邻而坐,便在清茶淡淡的香气里,开启了一场决定悠关万人性命的对话。
“闻先生怎会去了梁山?”
徐京一坐下就提出这个最为迫切知道的问题。
“泽州之后,我便离开官场,此后一直在东京安仁村居住,直到三年前,关西大侠周侗到村里邀我前来京东,后来我俩人一同收下郓城古家庄的小官人为徒,此后便一直在梁山庄园里了。”
“这个小官人便是如今梁山的古浩天?”
“正是此人!”
徐京见讲一时怔住了,闻焕章的这个确定的回答给了他太大的震撼。朝廷再三围剿的贼寇,竟然是周侗和闻焕章这两个名满天下人物的弟子,也难怪会屡遭失败。但他是一个有眼光的人,其看到的却是背后更深层的问题,这样的两个人物怎么会支持弟子做出如此事情?于是迟疑了一会,他又问道:
“先生饱读诗书,甚么忠君爱国的道理比我这个粗人懂??上许多,我很想知道你与周大侠两人怎会支持弟子如此大逆不道的做法?”
“若是把忠君爱国与大逆不道等同起来,我如今却有不同想法,天下人但凡稍有良知,都晓得爱国护家乃人之本心,此事无人会怀疑。但忠君却当另论,若天下人都忠于一朝之君,那何来秦汉隋唐,也不会有周室柴家,按将军之说,秦始皇、汉高祖、隋炀帝、唐太宗,包括周朝的太祖都是大逆不道之人了。故而忠君不是愚忠,而是忠于有为之君、受民之君。”
“先生以为当天天子不值得效忠?”
“徐将军以为呢?”
“我……”
徐京被闻焕章一个反问,当时便噎住了,他自身的经历,以及在官场上的见闻,已经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答案,根本不容置疑。其实像他这样一个出身底层、饱受欺压、又出身于土匪的人怎么会对皇室抱有忠诚呢!当下所想的无非是多年拼搏得来高位和来之不易的富贵,让他不敢轻易做出决择而已。
“先生又怎能断定,那梁山庄园的小官人便值得为之效忠?”
闻焕章见其问出这个问题,心里已经安了大半,因为至少他对柴家皇室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当下他把古浩天的种种作为,以及自己和周侗等人的看法一一说了。
“这个少年无疑是天命之人,我等都把他看作咱大汉江山的顶梁柱,所以聚在他的身边,便是想在大厦将倾之时搏一搏,为我们炎黄子孙多留几分生机。徐将军当知道我闻焕章不是愚昧之人,周侗大侠更不会是无知之辈,更何况这庄园里还有无数的睿智之士,他们不可能都无缘无故的汇聚到那个小小的庄园里。将军与在下是昔年故旧,故此今日特于此相候,诸如荆忠之流早已是刀下亡魂,因此何去何从,但请决断。”
“荆忠的万余人没了!”
徐京正被闻焕章一席话说的震惊不已,突听了荆忠已经是刀下亡魂,不由自主的脱口问出。
“那荆忠昨夜便死于乱军之中,只可惜那数千大好男儿被他连累,如今却全埋在前头的田地之下,还望将军不要走他老路,好生为咱们汉家多留存一丝血脉。”
徐京见说思想良久之后,终于作出了选择,他恭敬的向闻焕章行了大礼,然后说道:
“先生对我如此尽心,徐京若再不醒悟,岂非蠢物,在下情愿归顺梁山,为古小官人效力。”
至此,北路大军劝降一军消灭一军,成功的化解了两路来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