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更大口径的十三英寸火炮,但如果只是用来摧毁广州的城墙,我认为它已经完全足够了。”他向前靠了靠。“你认为广州的城墙能够抵挡它的炮弹吗?”
被派来交涉的这名官员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战舰火炮的威力只是次要的问题,重要的是眼前这位美国舰队司令表现出来的充满恶意的态度;马汉让他相信,只要他的回答出现一点错误,美国军舰就会向城里开火。
没有人可以承担如此严重的责任……至少在广州城里。没有。
他惊慌失措的说:“下官请求大人千万不要向城里开炮,以免伤害无辜百姓,至于其他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遗憾的是,我不认为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商量。”马汉打断他。用一种冷漠的令人心寒的语气说:“你们的总督阁下已经接到我方发出的警告,现在我代表美国政府向他发出最后通牒,他必须无条件接受我方要求,解除对umbrella公司的禁令,公开道歉并赔偿该公司全部损失,承担本舰队行动的所有支出,同时赔偿货船主人——”
“那艘货船也要我们赔偿?”官员愣住了。他很清楚的记得,那艘货船是美国兵强行征用的,为了阻止他们,货船的主人还带着船上的水手反抗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对他说了什么。难道他听到的就是这个?他的损失会由两广总督府赔偿?
这绝对不行。那艘货船……
“货船,连同它运载的货物,一切都由你们赔偿,对此你有什么问题吗?”海军上校带有显而易见的威胁的质问飘进官员的耳朵里,吓得他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下官一定将您的意思转告总督大人。”
“那么你已经把我的要求全部记下来了吗?”
“全部记下来了。”
“很好。”马汉笑了一下,但接下来依旧是威胁:“记住转告你们的总督阁下,他只有四天,如果在最后期限到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宣布接受条件。我将命令舰队向广州城开炮,并派军队占领城市。”
官员几乎吓得晕了过去,但最后他还是坚持下来了,匆匆忙忙离开军舰。去向谭钟麟报告这个不幸的消息。
不过,当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进两广总督府的时候,总督府里已乱成一团,闹哄哄的像一个菜市场:广州的官员,除了没有资格的,剩下的全都聚集在这里。大声发表着看法并交换掌握的情报,竭尽全力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他们都知道禁令,但并非每个人都能将美国舰队与禁令联系起来,而且至少有一半人不相信它们真的有关。不幸的是,在这种时刻谁也不能说服别人接受自己的意见,只有谭钟麟可以做到这件事,然而他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大堂。
“谭大人在什么地方?”赶来报信的官员焦急的大喊到,但他的声音太低了,在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有听到。于是他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总算有人注意到他的问题,侧过身给了他一个答案。“谭大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顿了顿,并不打算知道结果只是出于惯性,回答问题的人问到:“你有什么急事吗,宋大人?”
“我有美国舰队司令给大人的最后通牒。”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大堂立刻变得一片寂静,每一双眼睛都聚集在他身上,使他感到受宠若惊,也有点提心吊胆。
沉默了一会儿,有人说:“最后通牒呢,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呃……是口头的最后通牒。”
“内容!美国人有什么要求?”这是人们唯一关心和在乎的问题。
于是,进行了一些必要的修改后,马汉的要求被复述了一遍。只是那么一会儿,寂静的大堂重新变得喧闹起来,所有人又开始激烈的争论了——只是争论的内容变了;既然已经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官员们开始讨论应当怎么解决它。
但这种讨论毫无意义。很快,每个人就意识到,无论他们得到什么结果,问题的关键始终在于总督大人,只有他才能做出决定。
而且,不管他是否愿意听、是否愿意做决定,至少他应该知道美国人提出了怎样一些要求。
官员们决定去书房。
像油从浅壶里倒出来一样,坐在那里的几排不同等级的官僚站起来,向门口流去——不过很快,他们又停下来,接着开始后退并散开:一脸憔悴、看起来老了十岁的谭钟麟出现了。
他从官员们中间穿过,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开始说:“本官听说美国人发出了一份最后通牒。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位宋大人身上。他犹豫着向前跨了一步,但感到如果有必要他宁可等上几个小时,因为谭钟麟现在看起来似乎很糟糕,很像已经垮掉的模样,或许任何打击都可以将他彻底击倒。
但谭钟麟立刻发话了。“美国人的要求是什么?”
于是他只能再一次将经过修改之后的最后通牒重复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谨慎的询问到:“大人,您看……”
谭钟麟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当然,他已决定完全接受美国人的要求,但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竟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而且所有努力都毫无效果。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着,而官员们则变得越来越焦急,最后,当他们全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催促的时候,一个家丁挥舞着一张纸片冲进了屋子。
而且这个冒失的家伙还在大喊:“老爷,总理衙门急电!”
他得到了一个他根本不愿意看到的不幸结果:谭钟麟直截了当的晕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