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问穆念慈:“她来了,对我大哥的病情会有帮助吗?”
穆念慈同样也是皱着眉望着楼上,闻言回过身,斟酌片刻,还是摇头,“不好说。她亲眼看到了江临现在的情况,还有心以此威胁傅总把米小姐放出来。这形势……很不乐观。”
若是真担心,哪还有思考的空间,哪还能做到如此步步算计?
只怕她对江临是真的无心了。
“你们都是女人。”商伯旸道,“你去找她谈谈。”
穆念慈无奈,“商总,您以为她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商伯旸怔了下,傅言却若有所思道:“你已经找她谈过了?”
穆念慈颔首,“谈过了。”
“怎么说的?”
穆念慈沉默几秒,将当时的情况娓娓道来——
“段小姐,这两年江临的精神状态相当不好,脾气变得喜怒无常,焦躁不安。夜里经常会做和你有关的噩梦,导致白天思维无法集中,只能靠药物维持。可是是药三分毒,精神类的药物又非常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过量甚至会有致幻的不良反应。”
当她说完这番话后,清楚地看到对面女人的眉头蹙了起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素有很多种,简而言之,就是长期而过量的心理压力导致的,他这两年来一面不断地责问自己和他的兄弟们,一面又觉得傅总、商总和邵总的做法不应该被责怪。”
女人安静地听着,逐渐露出些许不解的神色,很快却又道:“你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他是你的病人,你来找我有什么用?”
穆念慈道:“对他兄弟们的矛盾心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他最大的心理压力是他不肯放过自己,觉得自己才是害了你的罪魁祸首。”
女人淡笑着,“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原谅他了,他就不会再责怪自己了?”
穆念慈面色迟疑。
“可是穆医生,我从见到他第一面就告诉过他,我不怪他了。只是我现在也不爱他,想和他当陌生人而已。我既不打算让他为我的过去负责,也不打算回来报复他。这还要我怎么原谅才算原谅?难道非要我和他重新开始,才算证明了我彻彻底底原谅他了?”
穆念慈怔了许久,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她话里那句“只是我现在也不爱他”。
女人端起茶杯,平静地说道:“穆医生,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若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能帮他什么,我不会拒绝。但是帮人是有限度的,他的心病虽然和我有关,可并不是我的过失造成的,我对他问心无愧,没有必要为了帮他而牺牲我自己的身心,跟他和好、甚至嫁给他。如果是这样的帮助,恕我直言,我给不了。”
……
所有人听完穆念慈说话,脸色都很不好看。
商伯旸更是暴躁地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骂道:“真他妈造孽。”
*
段子矜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男人,耳边久久回荡着穆念慈对她说过的话。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目光是冷清的,还是柔和的。
他送的礼物,她故意忘在了他的车上。
他想送她回家,她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当穆念慈说他病了以后,她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软,想过来看看。
他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她就在他床边坐了一整晚。
窗帘没有拉严,第二天,刺眼的阳光打在了男人的眼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