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你就考虑一下吧,这年头,有一个工作机会多难得啊?况且也不用待在这个沉闷的家里,反倒是落得自在!”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商晓荷自己何尝不想用其他的事情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呢?
自己好姐妹的突然去世已经压着她喘不过气来,这小小的家里,又像是四面不透风的墙将她团团的围住,仿佛她的宿命,注定在这里终结。
如今难得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她心里是向往的。
只是她又该怎么和陈有贵说呢?要是嘴碎的人知道她大老远跑出去工作,又会怎么说她们这一家呢?
说她不检点?还是说她和陈有贵的婚姻名存实亡?还是谣传陈有贵有了别人?
这些都有可能,每一个问题,对她来说,都是一道阻力。
见她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商夏开口,“妈,我知道你心里在考虑什么,你现在先不用想这么多,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商夏审视的目光,看得商晓荷心里有点发慌。
此时,开门的声音传来。
商晓荷赶忙岔开话题,“定是你爸回来了,快去和你爸打声招呼吧!”
……
“妈,我回来了!”
站在家门口,黄彪大喊,估摸着,这会儿他妈已经下班在家了。
这一周来,他倒没有像商夏那样,每天都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他也只是今早坐上回程车前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眼前,门依旧一动不动,同时,也没听见一声应答。
“妈,我回来了!”他放声大喊,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回应。
正打算要不要从后院里翻进去,门开了。
开门的不是他妈,是妹妹。
妹妹抬眸睨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妈刚睡着,你别吵着她。”
黄彪一听,眉突然拧起,这才晚上七八点,妈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睡了呢?
“怎么了?妈是不是生病了?”黄彪关切地问,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消失了一周都没个音讯,现在假装关心有意思么?”
妹妹讥讽道。
黄彪一听,拳头一攥,“黄月芽,你有话就直接说,别暗地里骂人,你再这样,小心我收拾你!”
“好啊,你收拾我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黄彪逼问道,看着对方逐渐哀愁下去的脸,一时间觉得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呀!”
他抓着妹妹的肩膀,一边晃着一边问。
“你不知道,这阵子公司裁员,就在前几天,妈也给人赶出来了,我们家里头,就只有我妈这份工作的经济来源,她现在心里头能不苦么?天天以泪洗面,怎么哄也哄不好,我也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黄月芽哽咽着说。
黄彪一听,心脏也跟着揪起来,他妈可是在厂里呆了三十年的老员工了,怎么这工作,说没就没了呢?
“有没有去找过上头的领导?”
“找过了,能找的我们都找过了,花了家里剩下的一半钱,烟酒茶都给备上了,到了人家门口,门都还没进,就给把我们赶出来了,人家说了,这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他们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已经够难了!
想着这些东西都用不上,我们就打算把这些礼品退回去,结果商家死活都不给人退,气得妈一天都给躺在床上,饭也不吃,怎么劝也不听。”
说着,黄月芽越哭越凶了。
“我去找他们去!”黄彪脸一黑,调头就走。
黄月芽手快,一把就给他攥得死死的。
”你上哪去呀?你现在去找那些领导有什么用,你连他们的面都见不着,人家说了,这是国家的政策的问题,他们也没办法!
再说,你就算真的见着了那些领导,你又能怎么着?你能把人打一顿?到时候妈卧在床上,你进了局子,我要怎么活?你们有没有好好想过我呀?“
黄月芽虽然情绪激动,但是还是很有理智的,硬是把黄彪被骂了回来。
看着她哭个不不停,黄彪扔过了一块手帕,冷冷道,“行了,你别哭了,这事我会想法子解决,快点把眼泪擦一擦,本来就够丑了,这样一哭就更难看了,看着我心烦!”
说完,黄彪进屋里去,他得去看看,妈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而黄月芽,还傻愣在原地,手里捧着那块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