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娘高兴之余,听到佟雪提起,才突然想到,“许大人,他……”
大部分的百姓高兴,是对于他们而言,实实在在拿到手的利益,比起惩处一个坏人,更让他们来的高兴,从以前的交七成税,到现在的只要交两成,别人帮着交两成,每年多了一倍多的粮食,对他们来说,大概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至于律法本来应该怎么判的,大多数人,连个自己名字都不认识,怎么会知道律法上写的是什么。
佟雪没有就这问题继续说,事实上,她脱口而出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她干嘛要在雁娘跟前说这些,雁娘不是普通人,懂得也多,即使这会儿因为一时高兴还没来得及想,但是过后肯定也会想到的。
可是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了,就不好了,正所谓看破不说破,很多事情说破了,就显得有几分尴尬了。
比如现在。
佟雪掩饰着心里头的尴尬摸了摸鼻尖,“我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他。”
因为这件事,佟雪也没有在雁娘哪里久留,直接就回了家,没想到竟然看到许文达也在,佟雪有些新鲜的看着许文达,“相公今日回来的倒是很早啊,衙门没事么,相公还有工夫回来吃午饭。”
许文达笑着说道,“娘子昨日不是说了要给我做红烧肉,我怎么能错过,装了食盒送过去的,肯定比不上刚出锅的。再说今日衙门事情少,我今儿下午也可以休息,还能帮娘子酿酒。”
佟雪嘴角弯了弯,“本来想忘记这回事的,但是既然相公说了,那今儿就做红烧肉吧。”今日出门时,佟雪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本就是豆蔻年华的白润肌肤。头上的发髻也很简单,头饰都选了些材质轻的珠子,看起来就很有活力,在加上这一笑。看的许文达呆了呆。
许文达现在回想起佟雪刚进门时候的模样,印象都有些模糊了,这一年多,佟雪的越变越美了。
听着佟雪的话,许文达刮了刮佟雪的鼻尖。“娘子这过河拆桥的习惯可不好。昨儿才刚搬完酒,今儿就不认账了。”
“不认谁的账,也不敢不认许大人的账啊。”想到在雁娘那里听到的事情,佟雪调侃的说道,“相公,几日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从默默无闻的知州,变成青天大老爷了,我可惹不起。”
许文达笑眯眯的在佟雪的耳边说了一句,“青天大老爷。也归你管。”
然后就目送佟雪进了厨房,许文达就倚在门口,看着佟雪在里头忙来忙去,等到佟雪需要的时候,他再上前帮忙帮佟雪递个调料。
直到两人吃完饭,都没听到佟雪开口,许文达这才忍不住了,自己出声问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放了李航。”
佟雪觉得自己大概是许久没有跟许文达共进午餐了,今天吃着饭。觉得格外的香,吃的有些撑了,摸着有些鼓起来的肚子,正坐在椅子上消食呢。就听到许文达的问题,佟雪脱口而出说道,“我相信你有自己的道理。”
“这样至少让他心甘情愿的给百姓付三年的税收不是么?”看着许文达还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佟雪又解释了一句,“如果真的要判刑,这么大的罪状。还要移交刑部,最终等刑部的结果,我们禺州到建邺这么远,这结果下来,说好要等到明年了。而且这中间经过的人太多,变数太大,如果有人在中间动什么手脚,这件事恐怕最后还会不了了之,你还得罪死了现在在与禺州极有地位的孙同知。”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流程,但是她好歹也做了一段时间的官夫人,也看了不少古装剧,佟雪一脸期待求表扬的表情看着许文达,笑眯眯的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许文达点点头,“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是我发现,孙同知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根据我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这孙立实在是一只狡诈的狐狸,也难怪他能盘踞禺州这么多年。”
佟雪撇了撇嘴,对于这刚一开始就对许文达不友好的人,佟雪很不喜欢,反倒是许文达对他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多的意见了,甚至还有几分赞赏,“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他心里可是门清的,既能坐拥万贯家产,又能在任何人倒台的时候,彻底把自己摘干净。”
佟雪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个人才,为官之道深谙其心啊。
许文达觉得他算是幸运,若是一开始他就从孙立的角度攻击他,说不好会适得其反,反倒让自己在禺州更加举步维艰,“只是没想到祸起萧墙,他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反倒是信任的小舅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佟雪还是有几分不信的,“这么大的事情,真的能瞒得住他?”
许文达说道,“有时候,就是一叶障目,越是亲近的人,越不容易察觉。”
事实上,这件事孙立还真是不知道,他是立志要在这同知的位置上做到告老还乡的人,怎么会会让自己的亲戚出这样大的纰漏。所以东窗事发的时候,孙立可是被气坏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这件事上才变得比较被动。
佟雪还是有些担心,“只是你这样做,也不怕别人弹劾?”
“我怕啊。”许文达的表情上找不出一丝符合害怕这个语境的表情,非常的坦荡,“不过这禺州基本上还在孙同知的控制之中,如果有人弹劾我,难道不担心我弹劾他,纵容家舅,欺压百姓,私扣官税,这个可是要株连的罪过。”
“我最多不过就是免去官职,发配岭南。”这样的许文达说话还是一样的斯文,但是说出来这语言,莫名的多了一丝匪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就算你在这里任职不怕,但你总要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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