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三个还以为大概要死在这万丈高空之中。
而且不管是被狂风搅碎成肉沫,还是被凝血虫彻底吞噬,都不会有尸体留下来。
“这简直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凄凉的一种死法了。”
就在夏奕说出这句话不久。头顶上黑压压的的虫子就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潮水一般退去。
空中流淌的水本来已经快成了一座瀑布,却跟着虫潮一起退去,只留下了一个黑洞~洞的漩涡在高空旋转。
狂风一股脑的向漩涡刮去,和它汇聚在一起,朝着远方的天空急速逃窜。
再之后他们便看到了太阳。
白色的鹰冲破云层,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在了男人的肩上。扑腾着翅膀向他传递着自己的主人让它带来的讯息。
“下面已经没事了,那小姑娘也找到了。”
男人紧皱眉头,看着身边的鸟儿焦急的扑腾跳跃,略微有些惊讶:“你说云泽失踪了?”
白鸟安静了下来,冲他点了点头,又忽扇了几下翅膀,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我也想不出来他能跑哪去。祭坛就这么大,一会的功夫他也跑不远,仔细找找总能找到吧。”
夏奕挥挥衣袖,便有一阵风自脚下生出,呼啦啦的吹散了下方厚重的云层。
祭坛上忙碌的人群搁着云层模糊的出现在眼中。
鸿渊就站在祭坛正中,双手背后,衣袖里露出一点折扇的边角,一动不动的看着身边不断被拖走的尸体。
男人在高空之上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影子,却不难想象出那人此时的表情。
嘴角应该是带着点笑意,眼神却更像是嘲讽。
所有的温和礼貌都是装出来的。虽然会对经过身边的人点头微笑,偶尔还要说上几句辛苦了,自己始终站着不动,绝对不会亲自动手帮忙。
“鸿渊又在偷懒了。”
夏奕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巧了。”
男人轻声笑着冲夏奕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他。”
飞炎显然有不同的意见,它将身子向下沉了一点,仗着自己视力好,将下方的人看了个遍:“我猜,他已经睡着了。”
“再怎么说他也不至于……”
男人似乎是想反驳,但是一想到鸿渊曾经的“光辉事迹”,又觉得这话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倒也……说不定吧。”
“别这么早就对你弟弟失去希望啊行吗?”
夏奕忍不住出声辩解:“你看下面又是风又是雪的,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我一直觉得鸿渊大人他在那都能睡得着。”
飞炎眯着眼睛向下方看去,之前钻进虫子的眼睛看东西还是有些模糊不清,仿佛下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缭绕的黑雾之中。
模糊的人影在黑雾中时隐时现,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却随着漏下的阳光越来越多而惊恐的逃窜。
看上去都是刚刚新死之人。
原来那虫子还有这种作用吗?
“啧啧……真惨……”
飞炎摇着头,数着一个又一个有过一面,或者几面之缘的熟人,不由得感叹道:“你们人族真是太脆弱了,这么容易就死了一大堆……”
它感慨的话才说道一半,忽然惊讶的盯着鸿渊身后那片颜色格外灰暗的烟雾,惊呼了一声:“云泽!”
与此同时,下方的云泽也举起了手中的刀,向鸿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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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男人收放下了弓,向飞炎问道:“射中了吗?”
飞炎点了点头:“你自己看,他已经出来了。”
“出来了正好。”
夏奕向前伸出一只手,将驱散云层之后成功归来的风尽数收进长长的衣袖中:“应该没事了,我们也下去吧。”
他脸上火焰灼烧的痕迹消退的太慢,过了这么许久,看上去依旧跟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就这么下去?”
飞炎幸灾乐祸的咧了咧嘴:“也不怕吓到你家主子。”
“好像有点道理。”
夏奕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一转身化成了白色的巨兽,跃起之后踩着飞炎的头向下窜去:“多谢提醒了。”
飞炎怒吼了一声,紧跟着他的背影下落,一路上接连不断的吐出火焰,却始终没能烧到他哪怕尾巴尖上的一根白毛。
它背上的男人原本该正在低头数着身上剩余的羽箭,对它突如其来的行动毫无防备。摇摇晃晃的顺着黑龙光滑的鳞片滑落,从高高的云层之中跌落。
风声呼啸,冰凉柔软的水汽从身边划过。眼前是急速旋转的云层,刺目的阳光在那一瞬间骤然亮了起来。
完了,要死了……
男人心情悲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咒骂着前面两个遥远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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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夏北风惊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哟!”
夏奕正盘膝坐在地上观察着他的情况,见他睁眼便伸手打了声招呼,:“我总算是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他手里捏着一条细长的虫子,正不断地扭动着身体试图从夏奕的手中挣脱。虫子的身体是透明的,如果不是沾了一层鲜红的血,根本看不出这玩意的形状。
夏北风盯着眼前缓缓滴落的血珠,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
那儿果然有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被他的手一碰,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向大脑传递出疼痛的信息。
“我也想起来了。”
飞炎将自己的身体围成一圈,低头盯着他脸上的伤口,缓缓地说道:“当初冥海倒流的时候钻出来的东西。能钻进人脑子里偷~窥记忆,一把火就能烧掉,但是放着不管的话脑子就会被它啃光,身体被它们接管……后来云泽养过一群,还给我们添过不少麻烦。”
“这玩意本来就是冥海的特产,在这看到并不奇怪。”
夏奕手心里窜出一道火焰,将那虫子飞快的烧成一团焦炭,化为黑色的残渣掉落在地上:“只是没想到,云泽居然还在养这东西。”
“可能是囚犯生活太寂寞吧,毕竟除了一堆雕塑之外只有他一个活物,养几只虫子玩玩也好。”
飞炎冲地面吹了一口气,将细小的灰烬吹得无影无踪。
“我怎么记得,他还养着一只歪嘴鸟?”
夏北风说话时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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