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古桦从蔚岚居订了一些甜品和肉菜送到医院,他在门口询问了保镖,是否有可疑人员靠近这间病房,保镖提到了程毓璟的助理何言,古桦脸色微微僵了僵,并没有说什么,便从外面推门进来,我装成刚看到他,他朝我笑了笑,“薛小姐,这些是蒋总吩咐我给您送来的。应该都合您的口味。”
他将食盒放在床头,我拿出一块蛋糕,细细咀嚼着,蔚岚居不愧是上海市最好的一家娱乐酒店,餐饮部的食物都是口感精细,就连一份装饰用的雕花都丝毫不敷衍,看着就惹人食欲。
古桦看我吃着,对我说,“蒋总在公司和一些部门人员谈内部财务问题,大约今天无法赶过来。”
我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会有危险吗。”
“您指的那方面。”
古桦问完后,我将目光投向他,我看得非常仔细,也很沉默,他自己思索了一会儿,“蒋总是安全的,在这边很多局里的人都与蒋总私交不错,不管出什么事,只要不大出天,都能为蒋总铺路。”
我略微安心,将甜点和菜品都吃得差不多后,他接过空了的食盒,离开病房去扔垃圾,我胃口很撑,我自己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分量,觉得很不舒服,跟着也跳下床,走出病房,我在走廊上并未看到古桦的身影,大约他去买别的东西,我走了一会儿,到达这一层我从未来过的拐角处,我往里面看了看,是一个VIP病房,和我住的那间差不多,只是更加隐蔽些,光线也比较黯淡,门口空无一人,只晾着两块方帕,白色蓝边,这一款是Gerpenyi全球范围内的限量版方帕,在制作过程中加进去香丝,非常的清新亲肤,我在夜场也算见多识广,什么有钱有势的人都陪过,他们大多非常的暴发户,用的东西很昂贵很奢华,可缺少品味,这一款,我只见过蒋华东使用。
我朝那扇门迈过去,门没有关严,是微微虚掩,里头安静极了,推开门霎那,消毒水的味道隐约传出,还夹杂着一丝薄荷兰花香气,我顿住步子,我看到窗前站着一个女人,她背部朝着门的位置,一头长发垂在腰间,窗子大开,有微风拂进,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像是要羽化登仙。
我敲了敲门,那女人回过头,和我想的一样,是程敏。
她看到我脸上没有惊诧,反而非常自然,“薛小姐,进来坐。”
我笑了笑,走到一个单人沙发处,坐下,她为我倒了杯热水,递到我面前,我接过,她坐在我对面,我象征性喝了一口后,便随手放在身侧,目光触及到她床边椅子上挂着的男人衣服后,我顿了顿,她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华东在从仓库将我救出来后,送到了医院内,他在这里守过几个小时,后来离开,再没来过,就忘记拿走,我听说你也住进来,但我没敢过去,怕他会怪我打扰你休息,我在想,大约你会来看看我,就一直在等。你身体还好吗。”
我说没事,非常抱歉,连累了你。
她笑着看了看窗外,“没事,其实我早就清楚我的价值在什么地方,我也没有拒绝,所以不管在我身上发生什么,我都会安然接受,如果不是能作为你的替代品保护你无恙,我也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虽然他对我一直都是逢场作戏,可至少,他会抱抱我,吻一下,还能在我住的地方留宿,虽然我们隔着一道门,到我躺在床上睡时,觉得非常安心。”
她说完后自己主动笑了笑,“本就不属于我的,能得到一年时光,也是老天对我不薄,我哪有资格埋怨,如果说抱歉,应该我对你说,让你误会,让你难过,却没有办法解释,这些都是我的错。”
她这样温婉善良,让我觉得很尴尬,我忽然发现蒋华东身边的每个女人都有比我强很多的地方,只有我一无是处,却相比之下得到了最多,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朝一日遭报应,落得尸骨无存。
“我大约,下个星期就离开上海。”
程敏从床头柜的抽屉内拿出一本护照,“到澳大利亚,我说喜欢袋鼠,觉得那种动物非常有爱,会把宝宝揣在口袋里,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非常的安静美好,而且那边有大草原,有漂亮的花圃,有海滩。如果一定要逼我离开,我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最适合我的去处。”
她说到这里眼眶忽然湿了湿,“你还记得那天在仓库,他选择了带我走,把你留下时的场景吗,当时我确实是高兴的,我以为这一年,我终于得到了他的一点点感情,其中就算包含了些惭愧和不忍,至少他选择救我,就意味着我对他是不一样的。可带我离开后,他整个人都是恍惚,他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裴岸南问他,假如薛小姐不能完好救出怎么办。他就说,那他和顾升同归于尽。”
我心里忽然被震撼住,我想象不到他当时是怎样的紧张和悲怆,也许每分每秒都在煎熬着等待着,希望有消息,又害怕有消息,蒋华东为我做的事,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是一个喜欢被误解被当作无情凉薄的男人,他不愿让我依附太多,他怕他给不了我同等的保护。
其实这样的感情,看似卑微的却是高高在上,看似漠不关心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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