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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弈从他面上收回目光,又提了笔,偏冷的语声在书房内响起:“她有着天命之女的身份,并不是本宫说算了便算了的,你若真为段尘当说客,不妨劝他交出兵权,唯有此,父皇才会将天命之女嫁给他,也唯有兵权这个筹码,他才能与父皇谈条件。”
谢清闻言笑了,他看着段弈笑得前俯后仰:“兵权?镇疆王府的兵岂是你们父子二人想拿便能拿回来的?你想过没有,就算你们有本事拿回来,就算段尘要美人不要江山,将兵权什么都给你们,可你父皇,会饶他不死么?”
说到此处,谢清收了笑,冷哼一声:“他曾是你父皇的骄傲,可自你出生之后,他便成了你父皇一生的耻辱,每当看到他,你父皇总会想起自己干的荒唐事来!如今你要他交出兵权,只怕他前**了,你父皇后脚便会赐死!”
段弈皱了眉,一双冷目森森冒着寒光,手中的笔握的几乎要弯曲:“父皇的事轮不到你,亦轮不到本宫在背后非议,但如你所言,兵权即便他交,父皇也是收不回的,所以,事到如今已不是本宫愿意与否能够左右。”
说完,他面上的冷色渐渐淡了,他微微垂了眼眸,任烛火映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剪影:“本宫能做的,不过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将最好的那个给她罢了,她的意愿与本宫的意愿,已不重要。”
谢清闻言沉默半响,而后低叹一声:“你还真是想的开。”
“行了,我本是来看笑话的,结果却弄得自己都不高兴。”谢清起了身,理了理衣衫,偏头看了段弈一眼,而后朝书房外走去。
淡淡的语声,随着他的步子渐行渐远:“陆芷尚幼不懂情爱,对段尘也无非是欣赏,愿意嫁给他,更是因为他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目前仅此而已,但将来就不可说了。”
他的语声在书房内渐渐飘散,最终消失无痕,而段弈却未曾听闻一般,提笔批阅奏章,至始至终未曾抬头。
吴夫人连夜唤了账房可徐总管,商议到底是将哪些下人给卖出去,好换些钱银来贴补家用。
徐管家听得她的打算之后,简直惊呆了,踟蹰半响,终是忍不住道:“要不,夫人还是同老爷商议商议?”
吴夫人眨了眨眼,陆芷只告诉了她要变卖仆人换些钱银来贴补家用,可没告诉她,到底该如何行事,听了徐管家的话,她略略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
徐管家见她应了,急急去了陈氏那处寻了陆少傅,将吴夫人要卖仆人的事情告诉了他。
陆少傅闻言,当场就拂了袖:“荒唐!老夫堂堂当朝二品大员,太子少傅,竟然连府中仆人都养不起么?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朝中百官会如何看待老夫?陛下又会如何看待老夫?!”
他满面怒容,气冲冲的就要前去寻吴夫人,一旁徐管家却拉住他道:“老爷息怒,这般晚了,夫人定然也已睡下,不若明日再去问过夫人不迟。”
陆少傅止了脚步,看向一旁徐管家,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