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可这一次,却隔了足足十日,仍旧没有消息。
“小姐,未有家书!”如意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依谢蕴对段连鸢的在乎,是不可能让段连鸢担忧的。
“冯长史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段连鸢的眉头蹙了起来,右眼不知为何,竟猛的跳了一下,心脏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经历过一世,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上战场那是一场怎样的局面。
再加之,近日屡屡传来南诏入侵的消息,想来,再不久,边疆的仗便要打起来了。
上一世,镇守边疆的人正是谢睿,托谢睿的福,她随他去了军营,亲眼目睹了两军交战后的厮杀场面,血流成河,人命如草芥,每每想起来,她都是噩梦连连。
“小姐,冯长史也无能为力!”边疆的机要,又岂是能随便打听的。
段连鸢也知道这个理,只是……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心神不宁,每日夜里,都会梦见谢蕴浑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次日醒来,她便是满头大汗。
与其这样担惊受怕,她宁愿好像上一世那般,随着谢蕴同去战场。
可是……谢蕴不是谢睿,他不会让她儿犯险。
更何况,她若是离京,那么谢蕴的处境便会更加危险。
太子表面温和,内心深城,谢睿就更不用说了,便是只狼子野心的狠角色。
她要在京中,为谢蕴守着安嫔,守着属于谢蕴的一切。
“小姐,奴婢有事禀报!”如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切的说道,见段连鸢点了点头,她继续道:“韩侧妃将幻珠提为了一等丫头!奴婢瞧着那幻珠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与韩侧妃凑到一块,会不会对小姐不利?”
幻珠是皇后的人,明面上是赐给谢蕴做妾氏,可真正用意,又有谁知道。
不得不说,听到这个消息,段连鸢的心里有些不快,毕竟……那是她与谢蕴的地方,如今又凭添了一个客,而这个客,想来已经违背了她当初的誓言,开始想反客为主了。
“由她去吧,只要不翻起大浪,我也不想太过为难她!”敛下双眼,段连鸢缓缓起身,府中的事,虽棘手,可到底比不上如今的朝堂动荡。
如意道了声:“是”,刚想退下,便瞧见一名身着七彩绸缎的贵妇踉跄着朝着段连鸢跑来。
圆滚滚的肚子,已经到即将临盆的日子了,如若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想来,她也不该冒着这危险跑出来。
“王妃,求王妃帮帮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被猪油蒙了心……”那人一见着段连鸢,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只手托着那圆滚滚的肚子,一只手便要去抓段连鸢的裤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颖。
不用说,赵颖今儿个这般模样,又是因为谢禹的原固,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赵颖的这一跪,她受得起,可她肚子里毕竟还怀着太子的长子。
这孩子的一跪,她可受不起。
“赵良娣,你这是做什么?”如意瞧着段连鸢的脸色,上前欲将人扶起,却是被赵良娣一把推了开来。
“王妃,自打那日我做了错事,殿下便不再见我,眼瞧着这孩子就要出世了,王妃……您大人有大量,帮我求求殿下,让他来看我们母子一眼吧……我求求您了!”赵良娣一边哽咽着,一边冲着段连鸢磕着头,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与身份。
“赵良娣,你这是想自己出丑,还是想本王妃出丑?”段连鸢瞧着这个女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爱一个男人,爱到忘我,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对于段连鸢来说,赵颖爱谢禹爱得忘我,却是一件十足十的好事。
“王妃,求求你,帮帮我吧,只要王妃肯帮我这一回,往后便是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一刻,她似乎完全忘了,就在前几日,她还想划花段连鸢的脸。
眼下,又跑过来求人家。
那件事,如意虽不知晓,心里却是清楚这赵良娣一直都不喜她家王妃,因此,在赵良娣这话刚刚说完之时,如意便看不过去了,出口嘲讽:“良娣,我家王妃可没那个本事,良娣还是请回吧!”
一听这话,赵颖更是急得哭了起来,跪爬到段连鸢的腿边,死死的抱住:“王妃,求求您,只要您能让殿下原谅我,便是让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段连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哭花了妆容的脸。
想着她平日里依仗着自己是皇后亲侄女的身份,在宫里作威作福,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却因为谢禹不理她,而如此低声下气的求着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一个女人的爱,真的能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已是空前绝后了。
段连鸢缓缓的蹲下身子,与赵颖面对面直视着,开口:“如今,你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子殿下的长子,只要您替殿下生下长子,那么……你便是东宫的功臣,你说……殿下还能不见你么?好好保重身子,不要让孩子有任何闪失!”
段连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颖的肚子。
如若没有记错,赵颖这一胎会是个儿子,借着这个长子,整个皇宫喜庆三日,而在那时候,太子与皇后将会彻底决裂。
段连鸢虽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隐隐明白……太子上一世的下场,定然与这孩子的满月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