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蒙蒙的城外,是军队出征前在宣誓,掷地有声的誓言,通过浩浩荡荡的军队传来,听在温简耳中,却仿佛是要凭空将他和青稚的距离彻彻底底的拉远了……
南疆太远了。
温简不知道青稚为什么要突然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吗?
如果是因为他,那他后悔说那些话了。
他说那些话的前提,是不想青稚得知了真相以后更加难过,却并不是想要青稚去到那样遥远的地方吃苦。
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终于下了马车,沿着军队的前方追了过去。
他的青稚,一身戎装,束着发,面无形容地盯着远方的方向,再无前日抱着他时的害怕不安。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了一种错觉,青稚到底还是在那样疼痛的洗礼下长大成人了。
而他一点也不希望他的青稚长大。
他总是觉得,自己会一直一直都保护着青稚,不让青稚受一丁点的伤害,可终究是他自己让她受了伤……
纷纷的落雨,冷冰冰地打落在他身上。
他听到一声带着清冷音质的熟悉声音在下令:“出发。”
然后温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沙哑地发出了声音,喊了她一声“青稚”,青稚勒了马,坐在马上平静地回过头,看到了温简的人。
青稚的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只是盯着他看了一瞬,随即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温简并没有再追上前。
恍惚中,仿佛有一种错觉,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们还是和从前,她出征,他送行。
他记得她说过的话,要每次都要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走,这样青稚不管走多远,只要一想到背后有小简哥哥,就不会再害怕了。
而这一次,温简望着青稚的离去,却只觉得心脏要被活生生给剜了心头肉,被割舍了,痛得快要喘息不上来。
青稚一样没好到哪里去,大概是因为太舍不得,她借着下雨的原由,并不敢让爹爹娘亲送她出城,她怕她到时会舍不得爹爹娘亲,会忍不住想要哭。
因为这是青稚第一次去这么远这么远的地方,尽管爹爹娘亲会在南疆那里为她提前做好准备,但毕竟是要离开北城。
并且,是一次不确定归期的离开。
她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她回头看到温简的那一霎那,她不可否认的是,在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城池,又再一次瓦碎了一地。
她得赶紧出发,才不至于让温简看到她转过身以后望着远方面无表情泪流满面的样子……
青稚很努力地假装还和从前一样,她一如既往的不谙世事,总是跟长不大的小丫头一样,每次都要温简看着她离开。
但是她又不得不清楚并痛苦着明白,她或许已经长大了。
或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
青稚到底还是走了。
两个人明明看到了彼此,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温简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温知故看到温简头上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染红,她抓住了他的手叫了他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