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对于面前的人来说,怎么回答都好像不对。
陆卿卿看着她咬着嘴唇纠结的样子,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语惜,你若是真心爱他便罢,可若是为了其他的什么原因——你要知道你是人人宠爱的长公主,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东临不需要你付出你的幸福来联姻,知道吗?”
她跟夏侯渊说那些话,都是希望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夏侯渊都能好好的对语惜。
但是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她也要确保语惜是真的愿意留在那个男人身边。
上官语惜闻言,深敛的脸色便又僵了僵。
睫毛微颤,她低头对上陆卿卿的视线,“皇婶,你以为我是被迫的吗?”
“至少我从没在你的脸上看到过该有的笑容——你还记得自己从前是怎么笑的吗?”
“我只是……”
她斟酌着用词。
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抱着她的皇婶说脱口而出说她不想回南诏,想要继续留在东临留在皇叔和皇婶的身边,哪怕一辈子不再嫁人也不要紧。
可是与此同时,脑海中就蓦然想起夏侯渊的话——
【上官语惜,你要知道如今东临动荡不稳,两年前的战役让他们受创不小。如今你皇叔和他女人的感情岌岌可危,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让南诏和东临再次开战吗?】
【我陪你回来不是为了看着你待在这里不肯走的,你忘了来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每个字都清晰的映在她的脑海里。
她的眸终究黯然的垂下去。
很快她的脸上就出现浅浅的笑意,淡淡的道:“皇婶,我只是跟他的感情还不稳定而已。”
她缓缓说着,“你也知道我们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但是我以前很爱他,以后慢慢的……应该也会继续爱着他,所以你放心,我没有任何的勉强。”
“好,若是如此,我也不会勉强你。”
陆卿卿轻轻的抱了抱她,“但是你要记住,过去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你希望所有人都好,这里的所有人也都希望你好。若是你爱夏侯渊,那就好好的爱他,像以前那样爱他。”
她不是为了夏侯渊说话,只是她知道,要语惜真正的幸福,便是一切回到从前。
“语惜,不要将自己囚在愧疚的牢笼里。你嫁的这么远,我会放心不下,知道吗?”
“……好。”
眼眶里险些就有湿意滑下来。
……
上官语惜走的那天,所有人都去送别。
上官惊澜,上官祁寒,陆卿卿,凤权倾,还有那个她并不熟悉的镇北王……
她哭的像个泪人儿,又笑得像个傻瓜,嘴里始终念着,“我很好,我只是舍不得你们。”
可当她坐进马车,刚才还强忍的情绪终于倾泻而出,包括眼泪。
夏侯渊起初还忍着她没有吭声,可是当她的啜泣声和哽咽声掺杂在一起形成某种几乎要哭断气的声音时,内心终究忍不住的掀起重重的烦躁,“够了没有,要不要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