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魁五手指到赵芳兰的鼻子上去。
“你们养我就为了卖个好价钱,好给你们养老不成?我的幸福呢?我的爱情呢?都叫你们卖了吗?他穷怎么了?那只是一时的,他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男生。”
“你现实点吧,睁开眼睛,看看咱们院里,老子退了,儿子才能接老子的班,没关系没后台,你学习好到炸,有个吊毛用。”赵魁五咆哮道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那个刘处长不但关系硬,人也很老实,现在住的就是楼房,楼房!!厕所是在屋子里的,不用出门。
你嫁过去哪会给你一点儿苦吃?你就是条贱命,烂泥扶不上墙。”赵魁五吐沫横飞地痛骂自己的女儿。
“我这摊烂泥也是遗传的你。自己是烂泥干嘛要求我当凤凰?”她话音刚落,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的赵魁五一巴掌扇过去。
站着和父亲顶嘴的赵芳兰一下倒在倒上,嘴巴也撞破了,她伏在床上痛哭起来
“除非你死,要么我死,你甭想那个小子进我的门儿。”
孙大娘把赵魁五支开,给芳兰又讲了好久道理。
芳兰一直趴在被子上头也没抬过。
第二天,芳兰就被发现吊死在自己房间里。
门外细细的鬼哭又响起来,这次的哭声没的先前的凄厉,却呜呜咽咽不可断绝,很是委屈。
“芳兰,姥姥知道你死得委屈,不过你这孩子性子也太烈,自己的爹娘,哪怕说错了,也用不着这样呕气呀。人死不能复生,有什么未了的恩怨,留到来世吧,好好上路。你还有机会。”嬷嬷冲着门外拉家常似的劝着女鬼。
呜呜我好孤单,你们好薄情
呜呜一个人在阴阳夹缝中飘荡好难过我要人来陪
嬷嬷脸色难看了,“好好说你偏不听是吧,非得让你见见厉害的才行么?”
孙大娘有些不乐意,“她姥姥,您还是好好让她投胎去,别伤害孩子。”
“呵呵,你们是不信这套的,不然我的师哥怎么会就那么死了?”
我心里奇怪,“嬷嬷还有师兄?那是谁,我怎么从没听她说过?”
赵魁五一听提到“师哥”有些坐不住了,但外面女鬼哭,又走不得,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坐不安稳。
孙大娘干脆地说,“这事这么多年了,姨你心里有疙瘩,我知道,不过,当年,那个形势”
“错了就是错了,认个错那么难?我师兄可是咱们这最好的法师,不但驱邪除阴,还能治病。竟然给你们生生斗死了。
可怜他一生正直,从不愿使小人手段,不然凭你们,想治死他?
还有韩春芳那个老家伙,不过给人送送终。最后断断魂,被魁五破封建迷信生挖掉一只眼睛,这得多大仇恨。我竟是想不通。”
“你们把我也押上街,要不是芳兰丫头被邪物缠住,发起高烧,我这把老骨头早下去陪我大师兄锦枫了。”提起从前的事,嬷嬷眼里闪动着泪光。
孙大娘和赵魁五也都不吱声,好像被回忆带到旧日时光。
那些激情高涨的岁月,破除一切旧的东西,打倒所有封建迷信牛鬼蛇神。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算命先生,神婆子,好在嬷嬷只学过一点“医”。
没被最早批斗,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兄张锦枫脖子上挂着两摞砖,背上压着一麻袋土,整整几天几夜。
终于压断了气儿,而嬷嬷在登门求了赵魁五数次都被拒之门外,锦枫师兄死后,也被押到了街上戴了老封建的高帽游街。
那次游街只游一半就被抱着孩子赶来的孙大娘打断了。
襁褓里的芳兰烧得哭得哭不出了。可一抱到医院,就好好的。一出医院门就半死不活。
大夫也是我们这片儿的,指点孙大娘,这不是普通病,去找郭邢氏看看,这才抱着孩子找到我嬷嬷。
嬷嬷一眼看出那孩子是“撞客”,也就是遇邪。
赵魁五马上去掉她的高帽,也不游街了,带着嬷嬷回了家。
离家越近,孩子越难受,小脸憋得通红,就是哭不出来。
嬷嬷用自己的中指血擦在孩子头上几处穴位上,勉强把孩子抱回了家。
她到屋里到处看了看,问了赵魁五一句,“这院儿子里谁家最近死了孩子?”
赵魁五想了想,“这院儿里没有,可是隔壁那条街15号院的老梁家儿媳妇被打成走资派,前段好像斗的狠了,流产了。”
“几个月了?”
“大概六个月吧”赵魁五也有些怕了。怀里的小孩子好像被谁捂住口鼻一样,在怀里不安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