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到厨房翻找一通,找到一点糯米,在屋子里洒了个遍,嘴里念念有词----
“天惶惶地惶惶
五脏结胎婴
幽魂生天堂
飞升朝上清
无知小儿归故乡。”
“我只能赶走它,却除不掉它,六个月的孩子在娘肚子里已经有知觉了,赵魁五,你记得我师兄死前说给你的话吗?天道循环因果不爽。”
她洗洗手,开了门,问赵魁五,“你是就此住手,还是接着斗我?”
“不敢不敢。”赵魁五抱着怀里的孩子送嬷嬷出了门。
那时他的儿子,芳兰的哥哥还活着,后来出事死掉了。这是后话。
此时提到从前的事,赵魁五目光闪烁一下,怀疑道,“姨,你不是和我记仇吧。”
“我要记仇就不让你进门了。我就是告诉你,为人做事别太绝。你留我一口气,今天我能帮上你,当日若我走上和我师兄一样的路,今天你也是死路一条。”
“你们呆到天亮吧,我也只能做到这儿了。我毕竟不是驱鬼人,明天看我师弟回来不回来。”
“您说的师弟是当年那个逃掉的张凌虚?”赵魁五多问一句。
嬷嬷点点头,“亏了他机灵,不然陪着锦枫一起死了。”
赵魁五这才心服口服点着头道,“当年我是做错了,姨,我给您赔不是。”
“我活得好好的,没病没灾的,不用给我赔。”嬷嬷不软不硬地回了句。
“我老婆子能做到的一定做,做不到的,全看你自己的因缘造化喽。”
鸡叫头遍,突然间世界恢复了声响,虫子喧闹起来,有些人已经起身跑步去,门外响起了扫马路的“唰唰”声
鬼哭消失无踪。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一晚上赵家人的来访让我睡不安枕,早上我迷迷糊糊,一直躺在床上懒懒地不想动。
到了下午方才有些精神。
嬷嬷不知在忙活些什么。待我起来,嬷嬷正坐在床边很疼爱地望着我。
见我醒了,她拿了梳子,上床来帮我梳头,“好孩子,前几天你害怕了吗?”
“我害怕那个尚博文大哥哥。”我脱口而出。
“木木不怕鬼?”嬷嬷少有的轻轻给我梳着头发。
“鬼?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呢。”我低头抠着床单上的破洞玩儿。
“嬷嬷算了算,今天晚上她可能会来找木木,有我在,你不要怕。她进不来的。”
我点点头,并没太在意。
我一天没出去,嬷嬷让我趁着还有太阳出去散散步,日头西落时必须回到家里。
我答应了。
毕竟才六岁对时间的概念太模糊,日头西落必须在外面才看得到。
我去了钟黎家,我们偷玩她妈妈的口红,一下忘了时间。
等我听到嬷嬷凄厉的呼唤时,太阳只余余晖,已经西沉得看不到。
我听到一声愉悦的叹息。心蓦然紧缩起来。
“怎么办啊?”我一下哭出了声,站在门口不敢出去。
嬷嬷的喊声就在不远处,我答应着,可她就是一直不过来。
钟黎也被我的态度感染了,“怎么了?”她紧张地问我。
“有鬼啊,芳兰阿姨变成鬼了,她要捉我。”我着急着对她说。
“扑哧”我听到谁忍俊不忍笑了出来。
钟黎尖叫一声抱住了我,我们抱在一起向四周来回乱看。
日头沉下去后,天很快暗下来,屋里影影绰绰看不清东西,灯还未开。
我指了指卧室,那里拉着窗帘,更黑。
钟黎哆哆嗦嗦向里看去,床上有一个隐约的人形黑影。
我一眼看到我们刚玩化妆游戏时的小镜子。
“钟黎不要怕,芳兰姨是来找我的,你先走吧。“我推推她。
她愣怔一会儿,跑出去了。
我已经把小镜子拿在手里,镜子有避邪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家把镜子挂在门楣上的原因。
据说鬼邪是不看镜子的,传说“古镜如古剑,若有神明,帮能避邪魅忤恶。”
这种说法从古流传至今,大家都信了,它的威力就越大。
所以不用古镜,普通镜子也是可以的。
“过来,小木木,你想跟姨走吗?”
“不想。”我大声回答,嬷嬷告诉我,不管在梦里还是现实,若有陌生人问我愿意走不愿意,万不可说愿意,自己愿意了,谁也救不了了。
她变了脸,又缓和下来,伸出手,手上放着一只棒糖。
棒糖在那时是很金贵的零食,一般吃不到。她向我招手,“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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