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垂了垂眼帘:“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这次,我绝不会逃。”
楚维束面容微动,眼中掠过一瞬间的错愕与喜悦,男子眸子静静锁定着白凝,双手将女人轻轻搂进了怀中:“但愿,你不会后悔。”
白凝温顺地靠在男人的怀中,语气却是坚定的:“这事儿,我不后悔。”
两人静静相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微微闪烁的烛光,在安静的屋中左右摇曳着,映照着烛台旁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
风中殘烛,好似这乱世中的人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即便千算万算,步步为营,却也总有山穷水尽、兵临城下的时候,至于所谓的柳暗花明也只会留给幸运的人。
白凝不想赌,更不想拿白溪的性命去赌,但她别无选择。
次日一早,整个车队早早停在了府宅大门外,白凝手中拎着几件随行包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的楚维束则是怀里抱着还未睡醒的白溪,紧跟着走了出来。
三人上了马车,车队便开始迅速出发。
一路上,车队少有停歇,一直忙着赶路。
坐在那颠簸不断的车内,白凝还算是能坚持下去,白溪则就有些吃不消了,晕车晕的厉害,用膳也经常是在车上草草解决,导致小家伙严重的内分泌失调,原本胖嘟嘟的小脸都瘦了整整一圈。
经过两三个月日夜颠倒的赶路,车队总算进入到了中原国的腹地。
这天,小白溪又晕车,坐在马车上,手中抱着一个大盆,吐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白凝坐在一旁,手拍着儿子的后背,眼中满是疼惜:“怎么这么严重?这都晕了一路了,再吐下去,怕是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坐在一旁的楚维束亦是一脸的担忧,等到白溪吐了个干净,他这才伸手将小家伙抱到了怀里,吩咐了下人将盆端出去清理。
“来,喝点水。”白凝手中端着水袋,递到儿子嘴边。
白溪哭丧着脸,往嘴里灌了两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扑扑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楚维束又取出锦帕,给儿子擦了擦嘴角。
白凝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楚维束:“不能再这么下去,孩子吃不消了。”
楚维束:“我让车夫放慢些速度。”
白凝:“就不能暂歇一晚?一晚而已,咱们小心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
楚维束扶了扶额,也很是头疼:“现在咱们身处中原国腹地,若是让人发现我的行踪,你该知道有多危险。”
白凝拧了拧眉,看了看白溪那煞白憔悴的小脸:“那你是停还是不停?索性孩子不管你叫爹,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说着,白凝也不管楚维束如何说,从男子怀中抱走了白溪,转身撩开帘子。
车夫一见车内白凝出来,连忙停下了马车:“白公子,出什么事了?”
白凝随意应付了一句:“没事,下来散散步。”
白凝刚下来,那车夫便一脸懵逼地看向车内的楚维束:“公子,这是走还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