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侯颜缄见颜筝对霸道顽劣的颜夕轻声软语,似很快就颇见成效,心中便很是欣慰。
他自觉是个擅谋略有担当的男人,在朝堂上叱咤风云,是百姓人人敬畏称赞的权臣,出得朝堂,入得战场,不论才华与能力,都堪称这世间男子之楷模,然而,安烈侯府如此风光,后院却是一团糟糕。
他与廖氏也曾有过和睦美好的时光。
但自从十多年前,月姬所出的女儿寻上门来,令新嫁的她成为皇城笑柄,她的性子就有些变了。
然而,他风流惯了,并不觉得男人在外寻花问柳有什么过错,总之,她仍旧是他的妻子,安烈侯夫人的尊荣不变,那些妾室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闲暇无趣时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他以为她在侯门公府长大,早就有这样的认知,谁知道她却一日比一日对自己更冷淡起来。
真儿七岁那年,廖氏第二次有了身子,但因他的疏忽,这孩子尚在腹中便就没了,自此之后,她便似换了个人,行事恣意妄为,再不顾忌脸面形象,在家中如此,在外头也丝毫不避讳,这些年来她的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皇城贵妇。
若不是因为她是安烈侯夫人,娘家又正在鼎盛,恐怕满皇城的贵妇,都要叫她得罪了光。
他晓得是他的责任,才让她丢了孩子,是以凡事便都小心让着她,只要她不做得太过分,他也就只当看不见。
谁知道,他的容忍和退让,换来的不是她逐渐释怀消停,而是她变本加厉的乖张。
长子颜朝非廖氏所出,她向来是不大在意的,一应供给虽然挑尽好地给,但嘘寒问暖从来都无,她也不屑于要假模假样地当个慈悲的继母,整日里装出关心在乎的模样。
在这样淡漠的气氛中,颜朝长成个阴郁的少年,长年累月不见笑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实在欢喜不起来。
廖氏所出的两个儿子,她不是可劲地捧着,就是恣意地宠着,颜晖和颜夕,都叫她养成了目下无尘,心比天高的气性。
他外头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家里,再说,后院的事,有女主人在,他一个男人插手干预,总是不好,是以家里这些事,他也有所耳闻,心里偶尔也着急得很,可一来没有整顿的精力,二来他若干涉,那廖氏会怎样闹腾,还未可知。
然而,今日颜夕与颜筝的这些动向,他看在眼里,心里却蓦然燃起一个希望来。
老大和老二已经大了,除了进学里指望有名师改造,他也是毫无办法的。
可颜夕却还小,看他本性并不坏,只是被人刻意地宠溺养坏了,若这会开始便将他养在外院自己亲自教养,或许还有救的。
这样想着,颜缄神情便见坚定和欢喜,他轻轻拍了拍颜夕的肩膀,将小肉团子一把扛在肩上,笑呵呵地对颜筝说道,“西营校场,咱们出发吧!”
西营校场位于西山脚下,离此不远便驻扎着西山大营,这是永帝设下保护皇城的巨大屏障。
除了军中勇士,能够到校场操练的,都不是平常人,除了几位皇子,便只有少数几位军功卓著的权臣有这个资格叩开西营校场的大门,安烈侯颜缄自然算一个。
此时天色正早,校场内除了看管的士兵,空无一人。
颜缄将一对儿女从马车上接了下来,笑着对女儿说道,“靶场就在前面,我已让人设靶开弓,等去了你先射几箭让我看看。”
颜筝也有些跃跃欲试。
到了靶场,她脱下狐狸毛的披风,露出一身简单利落的马服来,与肉团子里面的劲装十分合衬。
挑了把顺手的小弓,她张弓连射三箭,箭箭正中靶心。
颜缄赞叹不已,忙道,“筝儿你当真没有练过?这准头,便是当年的我,也自愧不如啊!”
颜筝脸色微红,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怎么练过,总觉得手法还有些不对,爹爹,你帮我看看,哪里的姿势需要改进的?”
她倒还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练过弓箭了,但前世时基础打得好,从扎马步开始,到练眼力手法,一步都没有拉下过,只是后来教养嬷嬷怕使多了弓箭会让她柔嫩的手掌上生出老茧,这才停下了的。
后来她进了帝宫,也就是偶尔想到了才会玩玩,并没有下过狠功夫。
换了一具身体,原本以为这箭法必定是得荒废了,谁料到这具身体虽不曾练过,但身体的柔韧性稳定性和眼力却都不错,她先前又在北府练习了几次,如今自然能上手就箭中靶心。
颜缄又看她射了几箭,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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