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睡一张床,林晓和赵悦睡一张床,他睡沙发,我打地铺。
夜里,我等大伙都睡着了,才熄了灯躺下,原本我想再熬一宿,但实在太累了。
我静静的睁着眼睛,感觉身上沉的厉害,月亮安静的挂在窗外,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它在和我对视。
突然,卫生间里响了一声,马上就安静了,就像有人想移动什么东西,不小心弄出声响,这个就就赶紧停手,屏住呼吸在判断有没有惊动什么人。
我条件反射一样的坐起来,摸进卫生间打开灯,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检查了一下洗手池,里面湿漉漉的,沾了几根头发,我又去检查花洒,今天晚上没人洗澡,花洒有点干燥,水垢发黄。
最终,我来到了地漏旁边,地漏仍旧黑乎乎的,我蹲下来探头朝里面看,除了潮湿的气味冒出来,什么也没有。
足足盯了那个黑洞几分钟,我说话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说:“你是我吗?你没死对不对?能出来谈谈吗?我并没有恶意,我希望你们也是……如果你们也仅仅想走出去,那我不介意给你们买火车票……”
洞口里的东西很沉得住气,始终一声不吭。
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像神经病一样,最后,我扶起那个沙发凳,与哦说:“你要真不出来,我可把这个口堵住了,你要想现身再叫我吧。”
说出“叫我”两个字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然后,我把沙发凳放上去,其实我很清楚,这个可笑的凳子根本挡不住任何东西,就算我压住了地漏,他还可以从马桶里钻出来,从水龙头里钻出来,从久安的任何一个下水道井盖钻出来。
我把灯关掉,在地上躺下来,继续听为什么有没有再传出声响。
一片死寂。
我坚持不住了,再次闭上眼睛,感觉身体忽悠一下失去了重心,我听人说过,这是入睡前很普遍的现象。
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房间里又有什么声音响了一下,我立刻醒了。
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安安静静,房间里连打呼噜的声音都没有。
但这骗不了我,我很确定刚才一定有声音,而且,这次是从房门那边传来的!
房间里有亮光,我忽然意识到,刚才我从卫生间出来,明明把灯关掉了,谁打开的?
我爬起来,蹑手蹑脚的从丁义身边走过去,借着卫生间的灯光,朝房门那边看了看,没什么发现。
我想把灯关掉,但按下开关,灯连闪都没闪一下!
操,什么情况?如果说灯打不开,那可能有人把闸拉了,况且,想做什么事当然趁着黑暗更好----可现在灯明晃晃的关不掉是几个意思?
我下意识的朝兜里摸,想把手机拿出来,可是,我的兜是空的,谁他吗把我手机拿走了?我暗骂一声,赶紧去推丁义,丁义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没睁眼。
我又走到床边,两个单人床中间有个座机,之前在二楼,我就曾经用它报过前台。
而这次,不管我把电话拨到哪个分机,话筒里传来的始终都是忙音,看来这个时间,旅社里没有任何值班人员坚守岗位。
令我意外的是,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就算林晓和赵悦能睡的像猪一样,我父亲也应该会惊醒了,可是,父亲却睡的十分安静,呼吸声均匀又轻柔。
我有点慌了。只能再次往外走去,直到我走到衣柜旁边,才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卫生间的光透出来,我看见门口有个人,脸朝下趴在地上,像一个露宿街头的醉汉。
房间里怎么会进来了一个人!
我死死的瞪着他,这不是吴兴,他身上的衣服和我一模一样,整个人硬撅撅的----我的脑子轰一声炸了,这是一具尸体!另一个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