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张之洞觉得两种皆有可能,不过,相比于前者,也许李鸿章更看重的是后者,他害怕自己在湖北把洋务办成了,所以才会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招术,难道在他李合肥的眼中,若是离了唐浩然,自己便办不成洋务吗?
想到这,张之洞便止住赵凤昌说道。
“总理衙门毕竟是朝廷中枢,不能蛮干!”
张之洞的话让桑治平的心底一叹,同时也让赵凤昌暗自一喜。当他从餐厅退到室外时,望着那雪花,赵凤昌的面上更是带着笑,那笑容显得极是得罪。
“仲子,咱们一起到到花园去看看雪吧。”
待赵凤昌离开后,发现大腿有点发胀的张之洞想到户外去走动走动。
天空堆积着乌云,并不算大的雪花飘洒着,正月里的天气仍更显得有点寒意逼人。
“香涛兄,外面冷,若不一起去到花厅里走走吧!”
桑治平劝阻道。
“好几天没有到花园去了,想看看,取件披风便行了!”
一旁的亲随连忙找了件披风披在张之洞的的肩上,两人便向总督府后花园走去。冷风吹在脸上,身为北方人的张之洞不仅未觉得冷,反倒感到有些清爽。
“治平,你怎么看?”
他指得自然是总理衙门调唐浩然一事。
“这……”
“同治二年我考中进士,进翰林院,直至光绪七年外放山西,前后当了18年的京官。”
张之洞似回忆般的话语,只让桑治平心底“咯噔”一声,顿时便知道了其想法,该来的总会来的,看来这武昌是留不下唐浩然了,有了总理衙门的这纸调令,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了,香涛再也不需顾虑重重了。
“京官清闲,若不思上进,最是容易混。有无出息,全看各人了,所以普天之下,又唯京官最难当!仲子,你觉得的呢?”
“确实如此。”
落榜后曾在京中入肃顺幕的桑治平自然知道京官的难与易。
“若是没有十八年京官之历,想来我也不会有今日,能办事是好事,可先在做大官,才能做大事,在咱们大清国,首先要学会做官,才能做事,子然有大才,是能办大事的人,但是……”
回头看着桑治平,却勉强笑了笑。
“仲子,子然不会为官,这做个京官,想来对他也是个历练,等他学会为官之道了,到时候……”
话声稍顿,张之洞长叹道。
“你要劝劝他,以后凡事,不可太过认真,这绝非为官之道,还有,他那身边的那个宋玉新,虽说是捐班出身,可也算是个人才,留在他身边,倒也可为他出谋划策,仲子,你去告诉他,让他随着子然,将来,老夫自然保他个前程……”
桑治平平静地听着,无任何表示,实际上早在餐厅里,当张之洞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便明白,武昌已经不会再留他唐子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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