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谢盛堂回来,赵昚便放下手上一封关于福建路漕运事情的奏呈,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事?”
谢盛堂摇头,“陈祭酒没说。”
赵昚眯缝起眼,心里活络开来,陈伸在国子监干得不错,国子监一干人众相处融洽,司业赵云宸和苟悦对陈伸也是心服口服,应该不至于会闹到这个地步。
那么,是谁揍了咱们的大祭酒?
堂堂从三品大员,国子监祭酒、正奉大夫,若说这满朝文武,敢对陈伸动手的人确实有,但没有谁会做这种十恶不义的事情。
哪怕是那些黄紫公卿的皇亲国戚,也断然不能嚣张跋扈到这个地步。
能如此莽撞行事的,怕只有武学里的那些将种勋贵家的无脑子弟,但话又说回来,就算武学之中有人莽撞动手,以陈祭酒的能力,也不至于如此凄凉狼狈罢。
需要闹到我这来?
陈伸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一旦闹到我这里来,只要我不和稀泥,这件事就无法善了吗,必然有人要因此罢官甚至流放。
赵昚想不明白,干脆让谢盛堂吩咐御膳房端了些点心,一边打着尖,一边想这件事如何解决,毕竟是三品官员被打,一个不好可要闹得满堂风雨。
半个时辰后,陈伸回到垂拱殿前。
内侍太监进来禀报,赵昚挥手,“宣。”
片刻后,陈伸疾步走进殿内,还没行礼便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助:“请官家为微臣做主!”
赵昚心中讶然,陈祭酒伤的真不轻啊,头部几乎被裹成了粽子,因为担心惊扰圣驾,一身官服倒是擦拭干净了,没有什么血迹。
“陈祭酒这是怎么了,别急,细细道来,朕一定为你做主。”
陈伸不知是感激涕零还是真的屈辱至哭泣的地步,声音哽咽,只差没有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了,“臣今日去太学检视学业……”
赵昚一听是太学,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竟然不是武学,太学之中的生员都是读书士子,深明礼仪刑律,怎会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十恶不义事情来,这件事怎么看,都有点不同寻常啊。
“微臣秉职之守,检视到那承事郎李凤梧之时,但见此子书法造诣拙劣,甚是诧异,既考得锁厅试第二名,断无如此宛若顽童书法造诣的道理,便询问太学博士梁钞,才知晓承事郎李凤梧在太学期间,怠忽学问,经日旷学不务正业,又勾结营私广博人心,颇有营私结党之嫌。”
赵昚听得此说,不由得苦笑,难怪要到这我来……自己看重李凤梧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陈伸在李凤梧那吃了亏,可也不得不顾及一下自己的想法。
旋即一想不对,这家伙来告御状,怕不是仅仅顾及自己的想法这么简单。
温声问道:“后来呢?”
“李凤梧被官家赞誉为大宋雏凤,出使金国又有大功,臣自然不是很信梁钞的说法,可当时在场的诸多太学生员们尽皆有此言,臣不得不信,本着太学是我大宋储才圣地,不容有品行不端之人在其中败坏学会,扰乱学纲学纪,纵然是担上官家罪责臣也要肃清这种害群之马,便欲将李凤梧除落学籍,不料李凤梧气急败坏,竟然仗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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