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点头如捣蒜,看着那形同鬼魅的黑衣人仍是怕得紧。可小姐这般镇定,想是与黑衣人相熟,那他……应该不会伤害她们吧?
“元香,去外面守着。发现有人来,就立刻来知会一声。”
“哦!”
元香听令往外走去,在行至门口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留小姐与黑衣人两个人在屋子里,没问题吗?
绯雪点亮屋子里仅有的一颗残烛,借着一丝细微的烛光再回头看时,却见黑衣人此时已摘下了银色面具。当看清楚那张脸时,绯雪眸光微微一闪。是他!那日墨鸢郡主殿中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容世子!犹记得那日,他便是一身黑衣……
真奇怪,明明印象里只与他见过那么一面,且她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并不长久,可她却是记住了他的模样明明有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却因深刻在清朗眉目间的冰冷而令人觉得有些不喜。相比而言,同样是俊美无俦,三皇子的温文尔雅则好得多。
鼻息间淡淡的血腥味道不甚好闻,绯雪微微蹙眉,停下对男子的打量,走上前,忽而清冷说道:“脱衣裳!”
夏侯容止眸光微微一怔。
绯雪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唐突,随后对她摇了摇手里的布条,补充说道:“止血!”
接下来是的脱衣声。两人离得很近,近到绯雪能清楚闻到男子身上淡淡好闻的松香气味。等等,这味道她从前好似闻到过……
绯雪努力回想,蓦然,脑子里跳出一个画面正式入宫那天,马车惊了,颠簸之中,她被颜云歌推出了马车,被一人所救。她当时虽没有看清那人的容颜,却是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淡淡好闻的松香。
怔忡间,夏侯容止已是脱去外裳。
看见他穿在里面的中衣都是一色的黑,绯雪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人对黑色还真不是一般的‘偏执’。
夏侯容止继续脱着衣裳。看见他竟是连黑色中衣都毫不犹豫地脱下,绯雪脸上一红,忙转过身去,气呼呼说道:“你怎么里面的衣裳也脱?”
夏侯容止却是理直气壮:“你叫我脱的。”
绯雪懒得与他争辩。何况,若不脱里面的衣裳,还真没法给他止血。
待脸上的热度冷却,她方才转身,视线尽量垂低不去看他的上半身。只是这样也不行,她总得知道他哪里受伤了吧?
终是无法,绯雪忍着脸上的燥热,向他身上看去。视线游移到他左肩时,发现了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当是中了箭。看伤处,箭插得很深。到底是他太过鲁莽,居然在没做好止血准备的情况下就将箭拔出。要换做寻常人,这么多的血流出来,不死也折了半条命。
绯雪用布条使劲系在他肩膀伤处,阻断血液流通,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她这里没有伤药,就算有心为他治伤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为什么救我?”清冷声音透出几分困惑。
“不想让你的血脏了我的地方。”绯雪凉凉说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
绯雪略一沉吟,明白了过来。嘴角轻扬,似笑非笑间却满脸的寒意:“就当我想给颜霁添添堵吧。他想抓你,我却偏要救你。”
夏侯容止没有问为什么,穿好了衣裳便大步走向门口,少女淡淡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
“现在出去只会被抓住。”
听着外面的躁动声仍未停歇,想来府里的侍卫们就在附近。他若这时候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夏侯容止微微蹙眉,是他轻估了将军府里的防卫,不想这小小的将军府不仅侍卫们训练有素,颜霁居然连弓箭手都备下了,果然不愧为军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