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谷喷出一口血,看了看一地的尸体,悲凉涌上眸子,抓着甄月与扶子然的手,痛声道:“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了,离开这片土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叔父……”
“月儿。”范谷艰难的抬起眉眼,慈爱的扫向甄月泪流满面的脸,“叔父知道月儿与叔父一样,有着兴百姓的理念,面对层层背弃,心里一定很苦……。”
“月儿不苦,不苦……。”这些日子她流尽了眼泪,枯涸了整个心田。
“月儿半生孤苦,从小在血泊中挣扎求生,叔父对不起你们,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不要为任何人活,下半辈子,一定要为自己活着。”
“然儿,你也是个孤苦的孩子,看着我们扶家灭门,叔父是扶家的罪人,你们要好好活着。”
最后一丝音落下,享誉郯国多年的范相终于闭上了双眼。
帝王之术,撑起了郯国多年的儒政,是金戈铁马的时代最为卓越的成就,开启了领先的政策。
范谷垂目之时,仿佛一瞬间穿过时光,回到了他十五岁。
那年的他,满腔热血,心存天下,离去的那晚,他暗暗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回去,父亲的不理解,兄长的呵斥,姨娘们的指责,年幼的他,没有看到指责背后的慈爱。
他已经忘记了父亲的脸,却永远记得父亲的背影,在铁匠坊淬炼着一把把兵器,每当瞧见他时,总会慈爱的抚摸他头。
这些年在政权上日以继夜的为百姓请命,为天下造福,却没有尽一份孝心,家族被屠之时,他身在异地,父亲病种垂危之时,他浑然不知。
为了抱负抛弃亲情,最后却死在了奉献了一生的土地上,悔吗?若父亲知道他的胸怀,一定不会怪他。
他不悔,悔的只有,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没有在灭门之时出一份力。
“叔父!”
嘶吼出声,悲痛欲绝,孤狼般的长鸣直达天际,浴血奋战的义勇军纷纷面露悲痛,他们无人不敬仰心怀天下的范相。
季简玄冲进来,扯掉腰间的系带,将范谷的尸体绑在背后,痛切吼道:“我们杀出去。”
甄月站起身,看着面前拼死作战的兄弟们,满腔愤然:“杀出去!”
精神振奋,眼眸赤红,所有人将性命豁出去,一步步往前冲着,到处是砍飞的脑袋,残破的手臂,血污呛进他们的鼻息,糊住他们的耳廓,如同一个个血人。
一万铁骑团同样死伤无数,却胜在人多,将仅剩几百人的义勇军围困在中心,深寒的刀子插入一个个冲来的胸脯上。
然而他们并未有任何喜悦,即便砍掉他们的脑袋,这些疯了的义勇军在倒下的那一刻,也会将刀子同时插入他们的胸口,抓着他们一起倒下。
见惯了生死的铁骑团额心冒汗,有恐惧划过他们残暴的双眼。
甄月眼看着一排排兄弟们倒下,悲痛欲绝,双手从每个剑锋杀去,可对方的刀太多,无数人挡在她身前,为她牺牲,她扬天痛叫,滚烫的泪花滑过满脸血渍。
恨,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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