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妈妈。邢翠霞买了两包红糖,两包炸果子,一篮馓子,送到刘勤家,希望刘母能跟大仙沟通一下:你要报恩,也别拿我家的东西去做人情啊!
那时的农村,请人干活是不用给钱的,给钱就等于骂人,通常都是送一些糖果、馓子作为报酬。
刘母吃这一行饭已经几十年了,沟通阴阳,请神上身,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她收下礼物后,立即来到邢翠兰家,她要跟大仙谈谈此事。
由于刘母的刻意宣传,不少村民都知道她要做法和黄大仙进行沟通了,所以好多人都跑来围观。邢、刘两家都是我家邻居,我自然得了近水楼台之便。
邢翠霞的家正堂里,刘母阴沉着脸,对邢翠霞说:“我刚才交代你的事情,可记住了?”
邢翠霞看上去似乎很紧张,不停的搓着手,说:“记住了。”
“等会我请大仙附身,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能说错话,若是冲撞了大仙,必有大祸。”刘母郑重其事的说。
邢翠霞赶紧点了点头。
叮嘱一番后,刘母便站到了邢翠霞家的堂屋正中,先是烧了三炷香,插到香炉里,然后便坐在香炉前神神叨叨的,念起了谁也听不懂的经文。
几分钟后,她开始不停的打哈欠,口中有白沫流出,似乎很困的样子,然后身体发出了轻微的颤抖,逐渐强烈,很快便是全身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头栽倒在地。
围观的村民不下二十人,此刻全都寂静无声,满脸虔诚的盯着刘母,我能清晰的听见他们因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声音,除此之外,整个屋里一片死寂。
三炷檀香无声的燃烧着,不久刘母便悠悠醒来了,然后重新坐了起来,不过眼睛仍然是闭着的。
“何人烦扰本仙?”刘母突然说话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而且介于中性,不太好分辨到底是男声还是女声,严格的说是不好分辨是老头子的声音,还是老太太的声音。
“我……我……”邢翠霞紧张的搭不上话来,结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刘母的交代,赶紧走到刘母的面前,咕咚一声跪了下去。
“小人邢翠霞给大仙磕头了。”邢翠霞终于想起了刘母教她的台词了。
“嗯!还算懂礼,你求见本仙有何事?”刘母问。
“小人家中贫困,请大仙给我家留点鸡鸭,万望高抬贵手,我给您立牌位,每逢初一十五定然给您上香。”邢翠霞颤巍巍的说。
“吱吱……”刘母发出黄鼠狼似的叫声,其他的村民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然心无旁骛的看着,而我则不同,我被这叫声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因为她模仿的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和我那天晚上听过黄鼠狼叫声没有任何差别,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绝不会相信这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就算是再能模仿的人,也达不到这种以假乱真的境界吧?
此时,我看见刘母口中的白沫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铁青,她原本就缺了四颗门牙,再加上满脸的褶子,此刻显得分外狰狞,仿佛是想要择人而噬的魔鬼。
如此可怖的表情,若说她是故意表演出来吓人的,打死我也不信。
邢翠霞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另外,还有几个胆小的村民悄悄的退了出去。
说实话,虽然我年纪小,性子野,不知天高地厚,但这时候也有点害怕了,我不敢再盯着刘母看了,故意转移目光,向其他方向逡巡。
我感觉空中似乎有些许灰尘落下,便仰面看向屋顶的房梁,因为那时农村的房子都是传统结构,屋内都有巨大的三角形房梁。
所谓的“栋梁”的梁就是指房梁,房梁是支撑房屋不会倒下的关键所在,所以其所用的木材,都是特别的粗壮和结实,由于被摆放在高处,无法打扫,因此房梁上的灰尘也特别的多。
我抬头一看,果然有星星点点的灰尘从房梁飘落下来,接着我就看见粗壮的梁木后面,露出一截青黄色的尾巴,还轻轻的摆动着。
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接着,我看见黄鼠狼从梁木后面伸出头,看着下方的人群,我看得很清楚,它的眼中分明露出一丝嘲讽和戏谑,他还是动物吗?为什么它能表现出那么人性化的眼神?
然后,黄鼠狼纵身一跃,顺着屋顶的横木,钻入山墙的通风口,消失不见了。
“咕咚”一声,刘母再次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