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巧

    陈斌回到珊背时，华古已经走了，潇洒地回老家去了。正如他悄悄地来，招一招手，辛苦工作七八年；他又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陈斌在华古的院子里坐了好久，看着那被风吹落的树叶随风飘荡而下，想着落叶总要归根，迟早还会和华古见面的。起身走出院子，关上了院门，骑上新买的摩托车，向先生家驶去。

    这次回县城，陈斌升官了，只是林站与乡政府却不在同一个地方，为了方便，陈斌向老爷子借了钱，买了一辆摩托车。因为陈斌的驾驶技术还不太熟练，又怕霁风坐摩托时冒寒受凉，所以陈斌自个儿骑摩托回珊背，而沈兰还是带着霁风坐客车。

    等陈斌回到先生家时，沈兰母子早已到达，就等陈斌吃饭了。陈斌入席后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只见先生眉头紧锁的坐在桌子边唉身叹气。陈斌也不言语，坐下后，再看了一眼先生，又转头看了看沈兰。沈兰也不知道先生这是为啥这样，便摇了摇头。陈斌只好又转头看向了遥嫂，却换来遥嫂的一声长叹。陈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短短的几天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饿了，爸爸也回来了，可以吃饭了吗？”霁风的话犹如春天的及时雨似的，打破了冬天压抑的气氛，又像夏天的可响雷一样，唤醒了冬眠中的动物。

    “哦，吃饭吃饭。”先生率先拿起了筷子，霁风随后也伸手拿起筷子正准备夹一片肉吃，没想到先生又把筷子飞快地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直接吓地霁风把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先生说完，先生便不管他人满脑子的疑问，径直离席而去。

    等先生离开后，霁风满眼通红，手脚轻颤，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开头，就像打开闸门的水龙头一样，泪水迅速地从眼窝子里流了出来。沈兰还没起身，黄遥遥便已把霁风抱了起来：”不哭，你先生心情不好，他不是骂你，乖，我们吃饭，别理他。“

    陈斌与沈兰一时也没有了食欲，只好干坐在那里，等霁风停下了哭声后，陈斌才轻声问黄遥遥：”这是怎么了？我可是第一次看见先生魂不守舍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黄遥遥先是一直在摇头，正把陈斌夫妇急的又想开口询问的时候，黄遥遥道：”何必前天又带了个风水师来了，在卧牛山那里选了个穴后，还非常快速地把他母亲骨灰给起了，再趁曾锋不在，于昨天下午先葬后砌坟。说来也太巧了，曾锋在你们回县城后，就进了山，也是今天上午才回来。所以没有及时阻止，一回来听到这事后就去了何家，结果何必说这事跟先生无关，何富贵也让先生不要参与。曾锋回来后，就变成这样子了。听曾锋自言自语的，可能是何家犯了大忌，会有大难了。“

    ”啊？何必为什么要这样做？何富贵也就同意让他这样胡闹？“陈斌听后，一脸刷白，就像女人刚打了粉底，还来不急抹上胭脂似的。

    ”谁知道呢！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曾锋也管不了，也帮不上，越来越心急，就这样着了魔症了。“

    ……

    原来，何必回到广东后，越想心越急，一开始怀疑是先生待价而沽，后来又认为先生对何家不满，有意为之。心里睵想越不平衡，为什么我母亲就不是有缘人？为什么我就没这种福气享受？于是就发动所有人脉寻找他师兄的联系方式，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寻得。就在何必有点气馁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风水大师来，说是慕名而来，能解开何必的心结。何必一想，真是想睡就有人送来枕头！然后就打了电话回家，得知先生进山了，要好几天才回来，真是天助我也！何必当天晚上就开车，紧赶慢赶的在第二天回到了家里，然后马不停蹄地带着那个风水师来到曾锋指点过的地方。那个风水师拿出罗盘，有模有样的看了看，给何必卜了个穴。何必马上叫来了一堆人，一边挖穴，一边又把他母亲的尸骨捡敛起来。昨天下午，墓基做好后，就急不可奈地把他母亲的骨灰盒葬在了新坟。等今天曾锋回来后，新坟基本完工，已经不可逆转了，除非，把这个场能破坏了去，比如把山炸了，又或把坟挖了。可这样的情况，何富贵与何必怎么会同意呢？

    而对于这件事情，只有何富贵的小儿子何楠是不同意的，因为那里本来是他准备开荒出来种脐橙的，何必已经出门做大生意了，家里的自留山肯定是不会回来和何楠争了。可如今何富贵说那里是祖坟，附近就不要开荒了。这可把何楠的如意算盘给打乱了，为此，昨天下午举行地安葬仪式，何楠也赌气地没有参加。今天上午，先生刚回来，也是何楠“通敌”，跑到先生面前告诉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本想可能会因为先生的阻止，能改变什么，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变，这下，让何楠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最后，先生苦思冥想后告诉何楠：“何家日后必有大难！还好，你没参加安葬仪式，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既然已经避开，那就避到底，带着妻子儿女去丈母娘家过日子，不要再回来了。”

    这是什么话？那不是成了入赘？何楠心想，先生也太会唬人了，难怪父亲与兄长对先生不满。所以何楠就把先生的话当耳边风，从左耳进，又从右耳出。回家后，何楠的妻子问起先生怎么说，何楠又不好意思说，又想以后种植果树还要向哥哥拿钱投资，就编了个慌言，说先生也没办法了。当天中午吃饭时，何楠就向何富贵与何必低头认错了，说年轻火气旺，睡了一觉后才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