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阁内楼二楼。两名男童跪坐在地毯上,将羯鼓放在自己面前,单手敲打鼓面,发出一阵阵有序的昂然之声。公孙大娘持剑而立,随着鼓点的律动,她突然飞身而起,整个人凌空跳跃,在半空中拔剑出鞘。
只见她右手持剑,左手持鞘,在空中如陀螺一般转体一周,剑和鞘就像鸟儿的翅膀忽上忽下的舞动。随着她轻飘飘地落到地毯上,剑鞘从她手中飞出落入一位侍女的怀中。
公孙大娘身形飞退,右手的剑在空中点出九朵花瓣。随后她右脚站立不动,左脚轻踏地板,整个人就这么借力在原地翻了一圈。剑随人动,舞出了一圈明晃晃的剑光。
李韵薇跳了起来,连连拍手叫好。王维和他的三位好友也看得是神魂颠倒,沉醉其中。只有李阎浮依然面色淡定,平静地欣赏着眼前的剑舞。龙鸦夜风跳到了李韵薇的肩上,眼珠偶尔滴溜溜地转上一转,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公孙大娘脚下踩着鼓点或进或退,手中的剑仿佛化身千万,随着她的步伐在身前身后游走。她的身形如同龙游九天,翱翔在云端之上。她的剑影如同雷霆光闪,不时发出一声声剑鸣。
公孙大娘一个健步向前,手中的剑再次发出破空的声响。随着她突然停下转身,剑光也随之一转。公孙大娘右手一挥,将手中的剑高高抛起;然后左手一探,接过侍女丢出的剑鞘。
宝剑上升到屋内的最高处突然停止,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落下,就如同电光激射迅猛至极。公孙大娘将剑鞘立起,就听见“呲溜”一声,宝剑好像长了眼睛一般落入剑鞘之中,剑身和剑鞘分毫不差紧紧闭合在一起。
李阎浮长身站起,面带微笑鼓起掌来。公孙大娘默默调息了一会,随后睁开双眼对在场的众人说道:“献丑了!”
“真神技也!”王维、崔护、卢纶、郑余庆纷纷交口赞道。
“还请‘晨曦剑星’指点一二。”公孙大娘望向李阎浮,说。
“指点不敢当。公孙大家剑舞确为当世绝伦!尤其是最后那一剑,隐有几分古人飞剑之韵味,当浮一大白也。”李阎浮微笑着说道。
“听闻‘晨曦剑星’擅长失传已久的飞剑之术,不知其中精妙之处可否不吝赐教。”公孙大娘行了个礼,再次问道。
“是啊,李兄,让我们也开开眼。”卢纶和郑余庆起哄着喊道。
“二哥,让他们几个见识一下。”李韵薇一边催促道,一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悬翦剑递给李阎浮。
李阎浮无奈地笑了一下,接过悬翦剑对屋内的众人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诸位请看。”
李阎浮话音刚刚落下,悬翦剑就自动从剑鞘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中随着李阎浮的意念而动,一会在屋顶上绕梁而飞,一会在桌案下穿梭而动。王维、崔护、卢纶、郑余庆四人睁大眼睛看着悬翦剑地行踪,李韵薇则兴奋不已,好像是自己在控制飞剑一样。
“飞剑之道不同于世人的想象,讲究的是‘稳’而不是‘奇’。意寄神念,神牵剑魂,剑如臂使,稳中求胜。”李阎浮一边控制悬翦剑一边说,“就如同这经商之道,忌‘急’而不忌‘缓’。很多事情操之过急,就如同在油锅之中投下一块肥肉,眨眼之间就会沸腾不已。”
“阎浮公子,似乎话里有话?”公孙大娘思索了一会,追问道。
李阎浮控制悬翦剑飞回剑鞘,再将剑递回给李韵薇,然后看着公孙大娘说道:“公孙大娘,承了您一个情面,在下今天得以欣赏到闻名天下的剑器舞。刚才那番话就当是在下的回报,对与不对还请您自己寻思。对也好,不对也罢,都与在下无关。我们这几个人,只是今天来你们归云阁玩耍的几个客人而已,不是吗?”
公孙大娘盯着李阎浮看了一会,突然微微一笑,随后行礼说道:“阎浮公子的赠言,奴家收下了。愿几位玩得尽兴,奴家先行告退。”
公孙大娘带着一大堆侍女和几位掌柜走下了二楼,李韵薇站在李阎浮身边拉了拉他,问道:“二哥,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
“我随便说说的,不懂就算了。”李阎浮低声回答道。
李韵薇还想追问,王维这时走了过来,帮李阎浮解围。王维对着三位好友大声说道:“各位贤弟,刚才见识了我表哥的飞剑神技,你们几位也要有所表示才对。不如这样,我们来击鼓传花,传到谁就必须献技一次。如何?”
“这个好,就来玩这个。”李韵薇拍手叫好。
王维问侍女要来了正鼓和花束,由李韵薇击鼓,他和崔护、卢纶、郑余庆开始了击鼓传花的游戏。一轮鼓声过会,花束传递到了郑余庆手中。郑余庆不慌不忙的将花束放在桌案上,看了看王维三人,开口说道:
“我郑某人最擅长的是《远古六经剑法》,最佩服的是摩诘兄的大才。今天接借摩诘兄的大作一首,聊表我辈男儿的拳拳之心。”
这边郑余庆的话才刚说完,那边就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上剑气凝而不散。他就以手指为笔,以剑气为墨,凌空书写起来。剑气随着他的手指划过,在空中留下了一首绝句: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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