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与洱海,这在后世时堪称为旅游胜地。
尤其是洱海,得益于各类小资的青睐,更是成了家喻户晓的存在。
而眼前的邛池,连秋景都优美的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单论景色,应该不比那两处差到哪里。
这让罗一十分疑惑,这样的美景在后世时居然没什么名气。
这样的美景就这样埋没了,实在太过可惜。
罗一打算题个词,帮这里给后世时增加点知名度,提高一下旅游业。
可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越嶲城对应的是后世时的哪座城市他根本就不知道。
甚至是整个嶲州到底在后世时归属四川还是云南,也同样搞不清楚。
毕竟他是个东北人,对这边实在是太陌生,没有熟悉的城市名义或是旅游景点,真分不出哪是哪。
反正已经下令弄了京观,不管是不是阴森可怕,也算是给这里增了一景。
想到这,罗一忍不住咧嘴嘿嘿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后世的人到这来旅游,一边是美景,一边是堆满尸首的大坟包会是个什么感受。
“鱼又没咬钩,你笑的这样开心?”崔圆走过来,看了看罗一,“就打算这么一直钓下去了?”
罗一斜了一眼崔圆,“你这话说的怎么皮里阳秋的。
我就不能歇歇了?就不能换换心情,沉淀一下心境了?
还是说你现在离了我,屯田这样的事你都做不好了。”
“我看你这话说的才是皮里阳秋。”
掏出一份文书塞进罗一的手里,崔圆没好气的继续道:“前两天你整日板着脸,谁都不愿搭理。这两日好些了,又整天跑到这钓鱼来。
这样一场大捷,怎么也要给朝堂送封奏疏,上去,你不写就只能我来写。
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若是没有就派人给发过去。”
罗一撇了撇嘴,边打开文书边摇头道:“刚拿下越嶲城几天,与汉源的路还没彻底打通,这有什么可往上报的。
指不定又是以你的眼光看哪里觉得不妥了,过来和我磨叨磨叨。
你要不是因为这个过来的,我罗字都倒着写。”
崔圆脸色一滞,没想到罗一已经猜到了几分他的来意。
尴尬地捋了捋胡须,稍稍沉默了一会,崔圆扭头看了看城东的方向,开口道:“既然知晓我是什么秉性,那我就直说好了。
知道你心系百姓,对南贼恨之入骨,但京观最好还是不要筑。
缘由很简单,以你之才,以你之位,无需用此来邀功。
另外,只有暴虐野蛮的领兵之人才会筑京观。尚且有些仁义的,向来都不屑做此勾当。
况且越嶲城又不是真正的边地,京观一旦筑成,不但威慑不了南贼,还对你的名声极为不利。”
“你有这个功夫,不如看看麦子种的怎么样了。”不愿掰扯京观的事,罗一扬了扬手里的文书,“请雷就不要写了,若是传扬的世人皆知,结果再请,却请不下来,那就成了欺君之罪。”
“奏疏随时都可以改。”指了指远处正在封土的尸堆,崔圆脸色凝重道:“你这样左顾而言他,是一定执意要筑这个京观?”
崔圆这个架势,让罗一脑瓜子嗡嗡的,不用想都知道这个货又要开始讲道理了。
“没错,京观是一定要筑的,所以这事你就别劝了。”提起鱼竿,拎上矮凳,罗一对崔圆朝着越嶲城努努嘴,“我换处去钓鱼,你要忙的事情也很多,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崔圆一把拉住了罗一,急切道:“道理你该懂,不管是哪国的军卒,他们都是无辜的。
他们都是听命行事,最可恨的是因为一己私欲而挑起战乱的南诏王。
而破城时没留一个活口,本就极为不妥。
筑了京观再留上你的名字,被人诟病都是好的,弄不好会被小人当成攻讦的把柄。
更不要自持聪慧而轻视了任何人,有些时候你觉得极为隐秘或是极为稳妥的,那也只是你以为的。”
罗一眼眸微微一缩,盯着崔圆看了半晌,沉声道:“那你觉得哪件事只是我以为的。”
崔圆目光复杂的看了看罗一,叹了口气道:“这还用说吗?克一城两城能用引雷遮掩过去。
越嶲城这样的大城,再怎么小心也会被人看出端倪。
只不过是没人知晓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罢了。
可有些时候没人关心你是如何做到的,而是只关心你做到的结果是什么。”
听了崔圆的话,罗一的目光陡然变得冰冷,“你是在试探我?”
崔圆摇头,“如果是试探,我不会说的那么直白。”
罗一低垂目光,嗤笑一声道:“那你说这些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只要我不下令停止筑京观,你就要将这个猜测传扬出去?”
崔圆气得忍不住抬腿踹了过去,“我是你外叔公!你说的什么狗屁话!”
见崔圆气得都浑身哆嗦了,罗一脸色缓和了些,拍了拍腿上的脚印,撇嘴道:“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京观必须筑。”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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