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嶲城的光复,将西路的战线直接向南推进了四百里。
而且看似只夺回来半个嶲州,但实际上与光复了整个嶲州相差不大。
嶲州与黎州一样,都是群山夹河谷的地势。
但从保塞城到越嶲城这二百里的河谷,比黎州的河谷要宽的多。
最窄处有十里,而最宽处达到了三十几里。
是过了成都后难得的一处河谷平原,同时也是整个嶲州最为精华的所在。
光是平地上,如果全都得到开发,就能够达到了惊人的百万亩耕田。
嶲州没有陷落的时候,这里聚集了整个嶲州三分之二的人口。
而过了越嶲城继续向南,河谷的宽度就变得狭窄,而且也不连贯。
几处相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万亩的耕田。
剑南边军手握越嶲城以北的大片耕田,粮食上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南诏如果聚兵过多,那几处的粮食产出根本不够吃。
而且通过荒废的田地来看,南诏好似也没有,或者是没有能力彻底消化掉嶲州。
长期对线的话,没了越嶲城留下的粮食底子,只能从南诏本土运送粮食。
如果是这样,中间隔道泸水河不说,还有半个姚州横在中间。
南诏把爨氏的人口都给挪到了南边的永昌,再怎么消化,种田的人少也是白搭。
因此越嶲城以南的可泉、沙野、会川、和集这几城,以及羌浪驿、俄准驿、菁口驿、芘驿这些驿站,南诏人守不住,也没法守。
每一处的驻军又都不多,各驿站更是只留有三五十人,硬抗绝对会死的很惨。
而聚在一起守一处,米粮又不够吃,等着从本土运送过来,估计早就饿死了。
这些南诏驻军唯一的选择就是退回泸水以南。
所以说拿下越嶲城就是光复了整个嶲州,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
不过罗一并没有急着向南推进,只是顺势拿下离着越嶲城不远的沙野城,卡在了一个更好的防守位置,就停下了脚步。
而做出这个决定,罗一其实也很无奈。
南诏运粮困难,他也同样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嶲城里确实还有些存粮,但不足以支撑继续南征。
除了原有的一万五千的大军,还有逃入山中的百姓。
短短的几天功夫,从北谷最初相遇的几百人,已经陆续增加到了二三千人,恐怕最终的人数五千都挡不住。
而且这些百姓是都要编入军中的,不但要管人家吃,还少不得要操练。
这样一来,粮食消耗的将会更多。
另外还有那八千羌人,越嶲城光复后,按照约定人家就得回去了。
罗总是一通神吹,外加炫耀虏获和画大饼,才把人给留下。
既然已经从雇佣的运输队,改变为一支相对独立的军伍。
如果不管饭,人家分分钟就会打包回家,总不能一边卖命一边饿死。
粗略算下来,相当于增加了接近一倍的兵力,多少一万多张嘴出来。
嶲州的百姓又被南诏给迁走,想要不饿肚子,就只能停下屯田。
而除了吃的问题,台登以北至大渡河这条线上,还有大小十几座城被南诏控制着。
虽说已经被包进了口袋,那些南诏驻军已经插翅难飞,但总不能就扔在那不管。
不将这些南诏守军一一拔出,最好走也是最稳妥的交通线就还是断的。
不然就算想指望着谭和甫想再次组织人手送粮过来,也会因道路不畅而作罢。
基于这两个原因,即便入秋之后是进入云南的最佳时机,罗一也不得不停下继续南行的脚步。
不过有一弊就有一利。
越嶲城这条二百里长的河谷,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一年能有两季产出,一季稻米一季麦子。
八月底九月初刚好就是种麦子的时候。
虽然上一季的稻米没人种,田地有些荒废,但底子还在,稍加打理打理就能耕种。
而且越嶲城旁边就是安宁河,东南边更是还有一处不小的胡泊。
大军自身携带的米粮加上从越嶲城里缴获的,紧吧点吃够吃到来年春收。
再算上鱼获,不说能敞开填饱肚子,但也算饿不着。
最主要的是,这样就能够对新兵进行一些强度不算大的操练。
可以不急不缓地从被围困的那些南诏守军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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