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浑身无力,江蓠还是扑腾着仰起身子,急急问了:“段……段统领他还好吗?”
“好得很。”萧子翊随口应着,“至少比你好些,能走能言语的。”
这句话简直就是无声的嘲笑,她立马挪开了目光,懒得理他。
不过听到段珩无碍,她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不愿看到他受伤,更不愿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
她心里有事,都写在了脸上,萧子翊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
彼时,段珩送她来豫王府时,萧子翊亲自出去迎,看到她面颊上都是血迹,连忙去唤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来,本想也给段珩瞧瞧,可他走得急,安置好江蓠之后便离开了。
据安排在镇国大将军府附近的暗卫回报,他们是从将军府出来的,将军府破败不堪,其中有价值的,也就只有密室一处了。
对于江蓠独身一人前去密室的举动,萧子翊虽有疑惑,但没有急着过问,她毕竟伤得不轻,为今还是要好好歇息。
他曾受过罗淳一掌,知道其中厉害,她的身子骨此番没被打散,确实是命大。
江蓠靠在床栏上,看着萧子翊这副了然于心没有半点讶异的模样,就知道她此次密室一行他定是知道了一些细枝末节。
也是,如他一般谨慎之人,定是会派人看着将军府的情况,她溜进去的时候小心,被段珩送出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肯定会惊动人的。
“就知道将军府外你肯定安排了人……”江蓠撇了撇嘴,抬眼望着他,“你不怪我自己前去密室,还将箱中的玉符交于他人之手?”
“何来怪罪?”萧子翊轻轻笑了笑,“那物什要也好,不要也罢,你为了自保交出去,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却羽曾说过,有一事你曾经查了多年。”她欲言又止,“我想着,你追查的事必定和箱中之物脱不开干系,我确实自私了些,想去探究身世之谜,没料到罗淳忽然前来,我实在是守不住那玉符……”
她话还未说完,萧子翊抬起手来,曲起食指敲在她额上,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阿蓠何时这么傻了。”他叹了一口气,“知道虎符还在将军府,我多年追查的事情也就有了眉目,你本就不敌罗淳,又有什么好自责的。”
江蓠抿了抿嘴,觉得他所言所语甚是合理,没再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跟你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确实不该自己前去……”她说着,多了几分愁绪,“那时我迫切地想知道我的身世与镇国大将军府是不是有联系,一刻也等不得,这才独自前去的。”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忽的想到了什么,伸着脑袋乱瞅了半天,“我衣裳呢?”
萧子翊侧过身去,扬声唤了在外间守着的婢子,婢子得了吩咐,连忙去取了那身脏兮兮的衣裳。
顾不得身子疼痛,江蓠抱着衣裳好一顿摸索,才摸索出袖中暗兜里的玉佩来,“亏了提前藏好了这个。”她将玉佩握在掌心,“若是多做个暗兜,兴许还能将虎符装回来。”
“你当罗淳是傻的?”萧子翊忍俊不禁,目光不由得落在了玉佩上,“……这样看来,花纹确实是相同的。”
“是啊,我与那叛乱身死的大将军……不知是何关系。”她垂下眼眸,神思烦乱,“后悔了后悔了,来之前也没有问一问师父,总想着自己解决这些事。”
将那沾了血迹的衣裳搁在了一边,萧子翊出言安慰道:“阿蓠放心,这些事我来查,你养好身体便是。”
其实说了这么久,江蓠都是在强打精神,说了这么多话很是不容易,眼皮一早就沉重到抬不起来了,若是再多说一会,怕是要坐着睡着了。
一听到他说起“养好身子”四字,她也不想硬撑了,便胡乱挥了挥手,“……正有此意。不知为何我困得要命,脑袋里浆糊似的。”
“药里有安神的功效,困是自然的。”萧子翊托着她的脑袋,扶着她躺好,低着头看着她眼皮都抬不起的困倦模样,微微一笑,“你有伤在身,本就不该跟我说这么久的话,先睡一会,服药时再唤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