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很无趣,毕竟她还挂着犯人的名头,加上身受内伤,只能在房中躺着,哪都不能去。云隽向来闲不住,要么出去闲逛,要么在府中闲逛,没有一天老实待着的。
这人一闲下来,就喜欢做些有的没的,江蓠近些时候天天窝在房中,研究怎么上街才不会被人看到面貌。
云隽傍晚归来时,恰好看在她坐在梳妆镜前鬼鬼祟祟的,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凑上去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把云隽吓了一跳,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江蓠捧着个颜色恶俗的头巾,面上还裹着手帕,束好的发全都披了下来,遮盖了大半张脸,乍一看比鬼还吓人。
“师姐?”云隽瞪大了眼睛,“你这是生病了吗?”
她抬手去摸了摸江蓠的脑门,觉得并不热,顿时疑惑不已。
偏头躲开了她的手,江蓠翻了个白眼,拽下脸上的手帕,顺带着拢了拢头发,“怎么说话呢,一点也不尊重我这个当师姐的。”
“不是,师姐……”云隽嘿嘿一笑,“你这模样,若是上了街,恐怕能将孩子都吓哭了。”
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江蓠扔下了手中的头巾,转头不理她了。
比起当通缉犯,还是当贼舒服一点,至少上街不会被人轻易认出。
几日后,段珩前来豫王府寻她,她正蹲在池塘边喂着锦鲤,见到他时激动地将鱼食全部扔进了池塘中,锦鲤顿时一拥而上,溅起了不少的水花,有的还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他今日换了常服,无端多了几分亲切,她快步朝他走去,还未来及说话,他先一步抬起了手,用温热的指腹擦去了她额上晶莹的水珠。
前来引路的小厮还候在一旁,眼见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主子的相好居然在主子的府邸背着主子勾搭段统领,两人还眉来眼去的,这消息太过于劲爆,他可得好好消化消化。
今日天气阴沉,从午后开始下了些绵绵细雨,江蓠闷在府中好些时候,满腹怨怼,段珩本想带她去僻静的街道逛逛,结果天色不好想要作罢,但她固执地非要出去,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依着。
她不知从哪摸出来一顶斗笠,像模像样戴了,“你看我这般,又能挡脸又能遮雨,一举两得。”
段珩有些无奈,又不忍拂了她一腔热情,只能带她走出了王府,所幸雨并不大,衣裳也只是微微潮湿。
因为下了雨,有些卖珍贵摆件的小贩已经开始收摊了,卖吃食的渐渐撤了,不过不少店铺还开着,街上的行人依旧不少,有避雨的有归家的,没人注意带着斗笠的江蓠。
得亏了段珩今日换了常服,若是还穿着官服,免不了被人一直看,到时候定是会被发现。
仔细想来,这还是头一次跟他一起出来闲逛,虽然没什么正事,但难得如此亲近,她越想越高兴,兴致颇高,仰头去偷摸瞅着他,借着斗笠的遮挡看了个够,末了咧嘴笑了笑。
察觉到她的笑意,段珩有些疑惑,偏头看去,“笑什么?”
“没什么。”江蓠说得正经八百,“难得上街不花自己的银子,我高兴还不行吗?”
闻此,段珩失笑,她去拽了拽他的手,欣然提议道:“我有点渴了,去茶铺喝点茶吧?”
以前在重英山上她就有这个毛病,还没开始做什么就要喝点茶吃点东西,最不济去趟茅房,李忘机总结了总结,将这些毛病归咎到了懒上。
正好路边就有个干净的茶铺,江蓠拽着他走了过去,选了个视野开阔的好位置,一拍桌子点了一壶最好的普洱茶。
小二忙活了一阵,红泥小炉开始烧起了水,她侧着头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由得走了神,天地间除却雨声,好似没了其他声响,她感叹一般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久没这般安宁了。”
说着,她回过头去,看着段珩将茶杯递到了她面前,替她斟了一杯热茶,随口问了一句:“前些时候回重英山过得不安宁?”
当然不安宁,还是极其不安宁,萧子翊这个麻烦精二话不说便找了过来,害的她担忧不已。云隽还一直闹脾气,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头都大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