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客房中寂静一片,她不敢大声说话,听起来还带了些小心翼翼,萧子翊垂眸看着她,忽而一笑,“那可不行,阿蓠为了我身受重伤,还前来报信,不照顾好你,我怎么可能回去?”
“没事的,我不要紧。”她直了直身子,想证明自己没什么事,可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她又缩了回去,想了别的办法,“你可以让你手下来照料我,对了,却羽就行,你尽管回去。”
“却羽?”他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她,“我可是夺了他的好马,一路快马加鞭带你来驿站的,如今他想必正坐在马车里赶路呢,指望他,你可得等上一会。”
听了这话,江蓠有些恍然,怪不得她看着他有些风尘仆仆的,居然是赶路前来的,她醒的时候还埋怨他为何不将她送上山去,如此想来倒是有些狼心狗肺了偿。
早知道就不来给他报信了,大不了等他回到金陵传书给他就是,现下她成了一个拖累,耽误他不能回去照顾母妃……
越想越愧疚,江蓠皱起了眉头,末了伸手去拽住了他的袖口,轻轻拉了拉。
萧子翊偏过头去,正好看到她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尽快好起来,到时候你赶快回去照料你娘亲,我也回重英山,有了那歹人的线索你传书给我,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你。”
她这番话说得诚恳,巴不得把心掏出来,他注视她良久,唇边笑意愈发柔和撄。
被他这么看着,江蓠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想移开目光,他却忽然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轻轻扫过乱糟糟的发,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虽说相处了这么久,但如此亲昵的接触还是头一次。
她愣了愣,随即想要挣开,他在此时开了口:“谢谢。”声音很柔和很轻,刚好她可以听到。
只不过是来报个信,末了坑害了自己也坑害了他,害的自己受了伤,害的他不能回去照料母妃,她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何会道谢,但听过之后,莫名会觉得十分温暖。
挣扎的动作停滞住了,江蓠僵硬了一会,还是放松了身子,乖顺地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头,嘴上还嘴硬地嘟囔了一句:“……总是乱说些有的没的。”
受伤让她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什么精神,这般靠在他怀中,倒是有些说不出的舒适。
他没有说什么,她也没有,内室一片寂静,她越来越困倦,索性闭上了眼睛,在他肩头小睡了。
她没有看到,在她呼吸匀长之后,他抬手抚了抚她锦缎一般的发,长睫遮住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以细辨。
…………
有句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
起初江蓠还不怎么相信,不过在看到却羽一行人赶到驿站之后,她便相信到不能再相信了。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却羽身后跟着个颇为眼熟的人,走进客房时还探头探脑的,不过在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江蓠时,立马激动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嘴上还喊着:“师姐!”
看着云隽一路狂奔过来,江蓠傻愣地抽了抽嘴角,若是她手里有只鞋子,她巴不得拍过去。
却羽站在门前,颔首行了一礼,先是看了看坐在桌边自斟自酌的萧子翊,又看了看满脸苦大仇深的江蓠,这才解释道:“我们行至山下,才看到云隽姑娘在后面追赶着,只得将她带过来了。”
“师姐我可算找到你了!”云隽哭丧着脸,扑过来才发现江蓠好似是受了伤,面色有些苍白,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替她看了脉,“师姐怎么受内伤了?可觉得呼吸不畅,用药了吗?”
虽说她面上的担忧都是真的,但江蓠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抬手去敲了她的额头,瞪着眼问了:“你怎么也过来了,胡闹什么?”
被这般训斥了几句,云隽的小脸立马垮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把江蓠看得一愣一愣的。
“还不是因为看到师姐匆忙下了山,我在后面喊你你都没听到,我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说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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