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简单粗暴地把南院一分为二,一半交给朱砂负责,一半交给苏合负责。
南院的病人,病情要比西院的复杂一些。苏合手忙脚乱地看病历,了解情况,时不时还要去找师父师姐请教,忙得不可开交。连西院每五日一次的诊脉调方都不得不改为十日一次了。
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算把所有事情理顺了。理顺了之后苏合才发现,有师父给的整体辩症思路,治疗南院的病人,也并没有比西院的难多少。这世上似乎很多事情,都没有难到需要拼天分的程度,比别人多努力些,还是可以完成的。
朱砂动作则比苏合快得多。腾出手来,就又往西院那边晃去了。
这次朱砂倒不是去会情郎的。她是觉得小师妹被奸诈狡猾忘恩负义的商人骗了,想去讨回公道。
神医谷每年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吃饭一直都是个问题,尤其是那些奢侈惯了的富贵之人。谷外的酒楼建的虽然奢华,峭壁上修栈道也耗费不菲。但朱砂随便几瓶药就能买到千两白银,自然是清楚那些人的消费能力的。杜飞白建这酒楼绝不会赔本。
这也就罢了,毕竟师父和小师妹的顾虑也有道理,偌大的酒楼,建在这偏僻的地方,走的又是高端路线,要雇佣能干的掌柜的管理,还要想办法找知名度高的厨子才镇得住,每日里运送新鲜食材更是麻烦无比的事。他们师徒四人整日忙碌,的确是腾不出手来经营。若师父真有心赚钱,也根本不需要选择开酒楼这种麻烦的行当。杜飞白弄这酒楼在这里,也算是给枯荣谷提供不少方便,互惠互利。
但是苏合提供药膳方子,杜飞白每个月给五十两这件事却毫无疑问是欺负人了。
决明声名远播,枯荣谷偶尔流出一些急救或者特殊功能的成药,最终价格总是会被哄抬到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毕竟枯荣谷虽然热衷于治病救人,却很少出成药,而很多急病,是根本来不及到枯荣谷求医的。
可以说,只要枯荣谷药膳这块招牌打出去,杜飞白哪怕只是让人摆个路边摊,都能日进斗金。
这老狐狸一个月才分给师妹五十两,是可忍,师姐都不能忍了!
朱砂一副找茬的模样去找杜飞白,见了面却发现杜飞白跟自己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本以为能当上偌大一个家族的掌舵人,怎么着也得是三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二十五、六的俊朗青年。
朱砂本来就偏爱病弱美男这一类型,杜飞白又长得格外好看,她虽然不至于移情别恋,但不由自主地,态度就软和了许多,没有立即发难。
“是朱砂师姐吗?听阿合提起过师姐。”杜飞白放下账本,温文有礼地站起身,请朱砂入座。
“……”朱砂狐疑地看着杜飞白,不假辞色地说:“不敢当杜公子称呼师姐,杜公子还是叫我朱砂吧。”
朱砂如今正在热恋中,对这种事自然是敏感些的。这小子果然居心不良,却原来不只是惦记着要拿枯荣谷的招牌赚钱,还惦记她小师妹啊。
虽然被朱砂拒绝套近乎,杜飞白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苏合显然没开窍,但他也无法在枯荣谷久留,能有人来点破他的心思,他求之不得。
一旁的青衣仆从十分有眼色地撤了满桌的账本,奉上茶水点心。也难为他在这里每天还能备着新鲜出路的点心。
枯荣谷门下都是急性子,朱砂顾不上喝什么茶,就急急开口,“听说你跟我师妹合作,待你那酒楼建成之后,她提供药膳方子,你每月分给她五十两?”
朱砂如今吃不准苏合对杜飞白的态度,语气里倒是没多少责难,只是特意加重了“五十两”三个字。
杜飞白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合嫌弃管理酒楼麻烦,又怕我投这么多钱亏了本,跑来跟我谈生意,……怕她不高兴,我只好跟她谈了这么一笔此生金额最小的生意。实在是惭愧啊。”
他口才便给,又刻意讨好,虽然都是事实,却故意说的又暧昧又有趣,三言两语就说的朱砂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杜飞白见识广博,又颇有些附庸风雅,对朱砂投其所好,聊的十分投契。
聊到最后,朱砂已经觉得这杜飞白也是勉强配得上自家师妹的。
苏合跑来给江庄主针灸的时候,远远瞧见自家师姐闲闲地跟杜飞白在喝茶。
真是羡慕师姐的悠然啊。苏合匆匆给江庄主施针完毕,出来看见江韶,笑了笑,打招呼说:“江大哥。”
这些天苏合很忙,来施针也是来去匆匆,有时候碰上江韶了,也不过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江韶抱着剑微微抬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苏合叫他,也只是转过头来微微颔首,“苏合。”
虽然不失礼貌,但总带着点骄傲的距离感。
苏合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苏合正打算走,忽然想起来自己明早要去镇上采买些日用品,为了不耽误手里的事,要早去早回。于是问江韶:“江大哥,明早我要去镇上,一起去吗?”
一会儿亲近,一会儿又冷淡,哼!江韶扬了扬下颌,“明日早上我不去镇上。”
“哦。...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