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时候,心里却充满了不舍。
苏合脑子有点木地跟在南星身后,看着他收拾东西。看南星的表情,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点离愁别绪的,可是除了对师父这么突然的决定感到惊讶之外,她倒是没什么感觉。
似乎潜意识一直明白师兄和师姐领先她太多,早早地就坐诊开方,独掌一院,那么年纪轻轻就出去行医积累经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才的道路从来跟她这种庸人不同。苏合倒是还有点隐隐的羡慕以及为师兄感到开心,只不过有因为前一晚上没怎么睡,懒洋洋的又没什么精力跟师兄庆贺。
看着师兄收拾了个小包袱,苏合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师兄,那你早去早回啊。我昨晚没睡好,就不送你了。”
南星一腔离愁,被这丫头没心没肺的一句话说的瞬间烟消云散,“小师妹,师兄都要走了,你居然都没有不舍得师兄吗?”
“所以让你早去早回啊。”苏合一脸无辜,认真地想了想,“听说秦州冬日苦寒,一般瘟疫到了冬天也就自然散了,只是救人如救火,自然是越早研制出对症的药方越好。以师兄的能力,大约一个多月就能回来吧?”
南星呆住,似乎……确实是这样。一个月而已,白驹过隙,实在不值当送来送去。自己真是被第一次独自出谷外诊冲昏了头。南星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男子汉大丈夫,刚才居然还那般婆婆妈妈。
挠了挠头,南星把包袱负在背上,说:“好吧,师妹,那我走了。……你回头替我跟朱砂也说一声。”
“好吧,师兄一路顺风。”苏合把南星送到内院门口,就摇摇晃晃回去补眠了。
因为知道必将重聚,小小的分别也就格外的不在意。
苏合回到房间刚睡着不久,就被朱砂摇醒,“南星呢?听说师父派他出外诊了,是不是真的?”
“师姐啊,我好困。”苏合抱着被子试图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刚才做了个美梦,她十分不想醒过来。她梦见自己也被师父派出去出外诊了,出手就起死回生包治百病,大家都叫她小神医。
“都中午啦还睡!”
苏合捂着耳朵,“不要吵么,南星刚走,你去追他或者找师父说嘛,说不定可以一起去呢。”
朱砂见叫不起来小师妹,无奈地也踢了鞋挤到苏合旁边躺下,倒是没有像从前一样掐尖好强地找师父要求也出外诊。
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也许我确实天赋不如南星,……也不够努力。”
朱砂的语气带了些挫败以及动摇。
上下求索之路,总是充满了自我怀疑,即使是天才也不例外。
朱砂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师妹,微微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觉得有什么铬得慌,摸出来一瞧,是本医书。
看了看名字,居然是从没见过的。
朱砂有点奇怪,翻开瞧了瞧,这一瞧,就瞧的入了神。这本医书用词浅现,分析病例鞭辟入里,又带着点活泼的诙谐幽默,跟一般的古板医书都不同。
苏合睡到快正午才醒,一睁眼,就看见朱砂趴在她旁边在看医书。
苏合伸了个懒腰,大方地说:“这本我看完了,师姐你拿去吧。”
“哪儿来的?这医书真不错。”朱砂的眼睛盯着医书,随口问。
“西院的病人杜飞白送的。说是找孤本古籍誊抄的。”
“杜飞白?在谷口盖酒楼的那个大财主?抄的这字不错,就是笔锋稍有些无力。”朱砂点评。
“据说是他亲自抄的,体弱气虚,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亲自?”朱砂有点讶异,“那么有钱的人还需要亲自写字?”
“……师姐你的用词真是……”苏合无语,“他亲自誊抄医书确实很奇怪,但亲自写字什么的,就算是皇帝也要亲自写字啊。”
朱砂拍了拍头,“是啊。亲自誊抄医书确实很奇怪啊,他要表达感谢多给点诊费多好。”
“他之前倒是说过谷口的酒楼愿意送给咱们的,不过师父嫌麻烦。我也觉得咱们没空管理。”
“什么?!”朱砂跳起来,手里的医书都掉到床下了。比起师父和师妹的不同俗务,她要接地气的多,她最爱华服美衣以及各种饰品,而那些都是要很多钱的。可是自从卖药的财路断了之后,她手里就没什么钱了。谷口峭壁上的酒楼若是建成,那每个月的流水该有多少钱啊!
“不过我跟他商量好了,等酒楼建成之后,我提供药膳方子,他每个月给我五十两。”
“……”看着苏合还挺高兴的样子,朱砂简直要被自家败家师妹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