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欢呼与义愤当中,佳玉被正北侯的军士拿下,她并不服输,朝景阳大声喊着,那声音被淹没在百姓一片叫好声中,但景阳却听的真真切切。
她说:“你在宫中设计害我不成,今天也不要嚣张,自有人取你性命!”
景阳袖下的手,拇指用力的扣上中指的指节,哼。想杀她,做梦,这么好的一颗头,怎么会如你们所愿!
“晏昕在此,景阳只管放心。”正北侯的声音自景阳的身后传来,轻飘飘的,冬日里带着一丝暧昧的暖。
“侯爷的耳力不错。”景阳的思绪拉回,赞了他一句。
正北侯不无骄阳的一笑,扬声道:“塞外沙场十里之外我都能听到马蹄踏动,何况几步之遥的人声。走吧,回阳朔府,好好为你这个太医令正正名。”
正北侯一拉马缰将马头调转,景阳坐在他的马上无意间向远处看去……贺彦瑞!
她看到不远处的巷口,白色狐裘的贺彦瑞坐在黑色的骏马上,马蹄踟蹰。他看着他们,远远的脸上无悲无喜,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让她觉得脸色犹如彤云已布的天空。
“在看什么?”景阳放空的眼神引起正北侯的注意,他顺势望向远处的巷口,却已无人。
片刻的怔愣后,景阳垂下眼帘,淡声道:“侯爷,我们回阳朔府吧。”
阳朔府府衙外,身穿大红官服的知府吴聊满脸堆笑的迎在门前,看到正北侯立刻迎上去满面春风语速极快的开始恭维。
“今天真是个喜庆的日子,下官也不知道吹的是什么风,先是锦衣卫指挥使贺督公莅临,接着又是侯爷您,下官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侯爷果然如传说的一样英武不凡,仪表堂堂,非历史上的周瑜韩信所不能及,简直是天神下凡,天神下凡啊。”
景阳看着留山羊胡的知府吴聊胖头圆脸,再看他那一开一合的两片嘴,怎么看怎么让人想到德云社的郭德纲。
“……哎嗨,这位是?”吴聊还在嘚吧嘚吧的恭维着根本不理他的正北侯,这会儿才发现正北侯旁边还有一个景阳。
“这位才是皇上派来的止疫钦差,你看好了。”正北侯一面向府衙内走一面解下外面的黑色轻裘大氅扔给侍从。
“啊?!那,那太医不是……”吴聊闻言傻了眼,亦步亦趋的小跑跟随着正北侯的大步。
“那个假太医已经被我拿住,她们偷了真太医的东西。好生看着那个假的,擦亮你自己的眼睛!”
“啊?啊是是,是,侯爷放心,下官下官之前眼拙,这回一定看好假冒太医的钦犯,我就说啊,那女子怎么也没有眼前景太医这气度,差太远,比不了比不了,您说下官怎么就眼拙到了这个地步啊,景太医,您别在意啊,下官这就给您赔不是了……”
景阳怀疑吴聊当官之前真是天桥上说书的,不接他的话都能自顾自说半年。
“贺督公在哪里?”来到正厅景阳环顾四周不见贺彦瑞,问吴聊。
“贺督公他……”
吴聊正要给景阳回话,正北侯却插话道:“贺彦瑞的速度真够快,算算日子他昨天才回京,竟然今天就到了阳朔,一日几百里,必定累了。吴知府,贺督公可是在休息?”
“啊,没有,贺督公晌午才刚到府衙,问我景太医在何处,当时下官不知道哪个是假冒的,只说太医出去巡城了,贺督公什么都没说就飞马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无聊毕恭毕敬的回答。
这么说来,刚才看到的,一定是贺彦瑞无疑了,她几百里加急来到阳朔府,看到自己为什么不说话呢?景阳低头沉思。
“既然他不在,那你先预备午膳给景御医接风吧。”正北侯对吴聊吩咐。
“是,是,下官都已经准备好了,久等侯爷与景御医,二位请随下官到后堂,请,请。”吴聊陪着笑脸将两人引入了后堂。
珍馐美食罗列了一桌,景阳与正北侯相向而坐。正北侯三代皇亲贵胄,吃饭算得上优雅,但毕竟是武将,饭间要饮酒相合。
景阳只略微动了动筷子,她心思不在吃饭上,一则在想佳玉为什么会说自己害她,二则在想贺彦瑞既然来了阳朔府为什么不见自己,他到底去了哪里。
“景阳?”正北侯执起酒壶,不紧不慢的给景阳斟上美酒,“连月不见,怎么你跟我到生分了。”
景阳抬头微微一笑:“侯爷说的哪里话,我在想那假御医的事情。”
“多想无益,到时候锦衣卫审一审,她不说也全说了。”锦衣卫的刑讯逼供天下一绝,正北侯毫不在意这件事,端起酒杯玩笑道,“看你不动筷子,难道看着晏昕吃不下饭?来,我敬你一杯。”
景阳立刻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正北侯的杯子勉强笑道:“侯爷说笑了,当然没有。其实我在闹世上看到贺督公了,我在想是不是等他一等再一起用饭。”
正北侯执着酒杯,听完景阳的话手在空中微微一顿,继而恢复了常态,唇角一勾,笑容略带些不屑,“景阳,贺彦瑞的势力再大,他东厂仍然是个不能见人的地方。说不好听的,他自己也不过是皇家的家奴而已,你又何必在意他呢。”
景阳听正北侯一席话不知哪里来的气,竟然立时放下了唇边的酒杯,变脸冷声道:“侯爷,恕景阳直言,皇后娘娘的性子您最了解。在宫里没有后也庇佑,要不是贺督公帮忙,别说景阳,就连皇后娘娘恐怕也早就受奸佞小人的暗害了。侯爷怎么想臣下没办法,但这样的话,以后就别对景阳说了,景阳不爱听。”
正北侯没想到景阳会说出这种以下犯上的话,即使他们平时以朋友相待她也从不曾这样严肃的对他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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