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马屁拍得她很是舒服,试问谁人不喜谀辞!
吴沉水和吴沉碧暗暗对视一眼,都是猛的翻了个白眼,陛下果然总喜欢自比圣贤,明明做起事情来很不要脸毫无节操可言。她们的这种目光自然瞒不过太平,她笑着叱道:“你俩个是不是想见识见识朕的帝威,还不把揶揄的视线给朕收起来。我上辈子真是识人不准,怎么就看上了你俩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货色。”
三个人说说笑笑,将事情细细谋划了一番,有了吴沉水,太平但觉身上担子一轻,居然多喝了几杯,便有些微醉。三个人也都是很奇怪,闭口不提从前之事,就算提起也是各人的糗事诙谐搞笑之事,太平从不肯提起秦子都一个字眼,吴沉碧和吴沉水也没说,说实在的,她们是有些责怪秦子都的,上辈子陛下可曾对其他郎君有过好颜色,唯独对他体贴入微,甚至允许他参与朝政,可是秦子都却从不肯对陛下稍微假以辞色,常年都是冷冰冰的一张死人脸,仿佛跟着陛下剥夺了他的命似的,虽然他嫁给陛下前确实从和人有过情意,但那怎么也比不上十几年的感情吧,哼,到最后醒悟了又怎样,陛下一点也不知情,还带着遗憾离去,她们这些心腹臣子哪个心里舒坦来着,因此,她们都不肯对太平严明秦子都的情意,而且希望陛下这辈子能完全忘记这个人,好好的找个知冷知热的郎君过过舒坦日子。
太平对秦子都是有些绝望,但要说忘记,却也不太可能,她是一个执拗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十年如一日的对秦子都好,虽然这几年也并不是常常想起他,感情上受的那点子伤也似乎痊愈了,只偶尔伤春悲秋的时候有丝丝隐痛罢了。她倒是想问,但却无法问出口,话到嘴边,心中便闷的难受,只好放到一边不想。爱情也许是世上最让人甜蜜也最让人痛苦最让人惆怅最伤人至深的一种感情,太平虽然是一个帝王,但她到底是一个正常人,她也一样的会被情网给织起来,只是她用占有来隐匿了深情罢了。
太平出吴将军府的时候,日头快要落下,眼看就快要宵禁了,太平醉意熏熏的还要骑马,遇到老部下她确实很高兴,但却也伤感,这种时候她居然又想起来秦子都,又是伤感又是来气的,坐马车会憋出病来,因此不管王公公是如何憋着一包泪祈求,太平还是骑着马小跑着,侍从们几乎没被她那迷乱的神色给吓坏,战战兢兢的跟着,只等出现一点不好的苗头,当肉垫的当肉垫,拉马缰的拉马缰,绝不出纰漏。
太平虽然摇摇晃晃,却安安稳稳的到了宫门前,却见薛绍正从下宫门,满面愁容的样子,太平这才想起,今天是约好了一起打马球的。太平现在急于忘记那个不该想起的人,遇上薛绍不由眼睛一亮,跳下马来,抓住一脸惊讶的薛绍就笑道:“晌午有急事忘了与你有约,实在对不住,我并不是故意的。”
薛绍红着一张俊脸,笑道:“谁没个急事呢,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太平笑着道:“去见了几个朋友,刚刚遇到你才想起还要打马球,真是该死,必须得罚我和你喝一杯赔罪才是。”说着不由分说就拉起薛绍就走。
薛绍看了看天色,为难道:“太阳一落山就要宵禁,宫门也会落锁,还是改天吧,明日晌午我来宫里接你。”
太平冷着脸道:“我今天非喝不可,你也非得陪着我不可,你若是不陪,我就随便到路面抓个人陪我喝酒。”
薛绍无法,其实他心中也是乐意和太平一起喝酒的,再说了,帝后最宠爱的公主就算宵禁了也还是可以驾车回宫的,因此,他笑着对太平道:“依你就是,不过你也得先派人回宫知会一声才是。”
太平立即点头一笑,吩咐王公公叫个小宦官回宫禀报,管也不管王公公直接要哭出来的苦瓜脸,拉着薛绍上了马车,就往里坊赶,薛绍问太平要去那里喝酒,太平回道要去平康坊,这下薛绍脸色立即通红了,赶紧拉着她的手苦笑道:“若是让二位圣人知道我带你去那等地方,我非死不可。”平康坊是□所居的地方,若是带着公主去那种地方,薛绍不死也得脱层皮,他自然死都不敢。太平也知道他没这个胆子,最后才勉强同意去平康们北面的崇仁坊,那里也是京中最为繁华贵气的地方,宗室和高官都喜欢选择住在崇仁坊,薛绍家也在这里,自然熟门熟路。
太平进坊们是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之间崇仁坊内灯火喧闹,往来之人不绝,虽有宵禁,但却只是外面的主干道不得行走,坊内人大可通宵达旦玩个高兴。
太平选了一家颇为贵气的酒肆登门就进去,似她这等小娘子并不好在这个时候毫无遮掩的进酒肆,所以她一进门就引来众人侧目,好在酒肆的老板却认得薛绍,赶紧安排了二楼雅间,摆了屏风,隔开了众人的目光,毕竟是伺候惯了贵人的,果然菜色极为丰富,有好些是太平在宫中未吃过的,酒也微甜,并不能醉人,薛绍果然不敢让她真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