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喜倒是没感觉到阴气,也就是比外头更冷一些,“那怎么办?”
“你阳气很浓,离我……近一点,就好了……”果子狸动动爪子,示意小喜将它抱起。
好歹也是自个儿妖宠,眼下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出手相助,小喜配合的将果子狸放进衣领,席地坐好。
一旁的逐日比果子狸好一些,毕竟是仙人的元神,没有承袭本体的体质,也有本体的法力,只要小喜待在这座地牢中,他们就不会难受到哪里去。
夜尽天明,地牢中躁动的魂魄也安静下来,坠入了沉沉睡眠之中。
完全被打乱作息的小喜,此刻也有了一丝困意。
她对着上头那方铁窗筛下的微弱光线抬手,手腕的红痕隐约显现,只是比平时要浅了许多。
小喜长吁一口气,好似放下心来,随便找了个地方躺着,抵不过渐浓的困意,就这般睡去了。
恍惚间小喜做了个梦,梦见还在桑齿山的时候,海棠花香飘满山崖,白衣少年就那么站在春光里。对她咧嘴一笑。
……
通常美梦都会有人来打搅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小喜窝在稻草里睡得正香,一道声音就活活戳破了她的梦境。
“喂!姑娘!”
“姑娘!醒醒!”
那道声音当然是来自鬼牢头的,在听说俩上司因为欺负了小喜,而被阎君贬谪到清扫猪圈的地步,鬼牢头更加不敢怠慢。
小喜揉着惺忪睡眼从地上爬起来,张嘴打了个哈欠。
在衣领里待了一夜,果子狸也神清气爽了,丝毫不见昨日那副快死的虚弱状态,这么被鬼差打搅。它倒是一肚子气。“鬼牢头!喊什么喊!”
鬼牢头摇摇头。“不是我喊你们,是阎君大人喊你们过去。”
小喜一个激灵,顿时就想起夭夜说要给他答复的事儿来。
鬼牢头说话间已经开了锁,果子狸可不想呆在地牢。连忙钻进衣领,随着小喜一道出去了。
跟随鬼牢头走出这阴暗的地牢,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庭院中,鬼牢头也就不再带路,识趣的退下。
小喜见夭夜负手而立,身体犹如插嵌在地的缨枪般笔直修长,不由感慨——
这资本家又在装深沉了。?
“小喜儿,你想好了吗?”睡了一觉之后,天色又暗了下来。转眼血月当空,发觉小喜来到,夭夜蓦然回头。
小喜按下乱动的果子狸,“想好了。”
“那么你的答案,还是第二个?”夭夜眼底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疏离,“告诉我。”
她点头,“没错,我还是选第二个。”
“不后悔?”夭夜问。
小喜额间隐隐有青筋跳突,“不后悔。”
夭夜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去,微凉月光倾撒在那半张脸上。
“好。”
夭夜轻轻道了声好,黑袖划开一道虚空,庭院场景骤然撤去,变成让人毛骨悚然的阎罗大殿。
“哎呀。”
小喜一阵晕眩,好不容易抬眼望去,上方摆着一副朱红桌椅,夭夜正手执判笔,对着生死簿细细翻看。
“你在做什么?”
夭夜不答,书页哗啦啦的快速晃过,终于停在了一页上。
他周身的气场好似全然改变,变得完全陌生,双眼黑如深潭,不知其想,一副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
小喜站在三尺开外都能感觉到寒气袭来。
也许此刻的夭夜才是他真正的模样,真正阎君该有的姿态。半晌后,他指着那页生死簿,冷声道:
“阿九,青丘狐族,生前诳语欺人,食肉杀生,欺善凌弱,被判入五层地狱,受苦寒、幻象、刀山、穿心、鞭魂之刑。”
“你可愿入这五层地狱,替他受罚?”
领口出一阵耸动,“地狱?什么地狱?”果子狸好不容易从里头钻出,闻言立刻怒道,“死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救阿九。”小喜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好抉择。
果子狸着了急,连忙跳下来,一边拽住小喜的裤腿往后走,一边骂骂咧咧。“救臭狐狸?那你也不能以身犯险啊!快跟我回去!”
小喜弯腰将它拎了起来,“我不回去。”
“回去!”
果子狸气的直跳脚,一嘴巴啃上小喜肩头,锋利的牙齿扎进皮肉,衣衫顿染点点殷红,小喜仍是咬牙坚持,岿然不动。
胶着半晌后,果子狸已知无法改变小喜心意,愤愤的骂了句蠢货,藏下满眼泪水,钻回了衣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