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过果子狸的允许,就擅自做这种生死未知的决定,小喜摸了摸鼓起衣领,似乎想借此表达心中歉意。
候在一旁的夭夜将书页哗啦啦合上,冷声问道:“本座在问你,是否愿意代他入地狱受罚?”
夭夜的态度差别让小喜有些不习惯,她讪讪点点头,“……我愿意。”
这三个字让夭夜停顿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但下一秒他就已恢复冷面阎君的形象,抬手挥动黑袖。
刹那间风云骤变,灰雾从夭夜跟前蔓延开来,层层叠叠,将他身形逐渐隐去。
“诶?诶?!”
小喜还未反应过来,脚下土地就是一空,瞬间塌陷下去,就像一只张着大口的毒蛇,把她拉入万丈深渊。
“啊——!!”
……
在混沌中下落了许久,这才掉到实处,小喜顿觉身子变得寒冷异常。
“啊嚏!”
她连忙睁眼四下查看,一片冰天雪地就那么印进眼帘。
与此同时,她发现自个儿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方式趴倒在地,松软又冰冷的雪花被体温融化,刻骨寒意便透过薄薄衣衫,侵进皮肤里。
果子狸被压在下面,骂骂咧咧的挣扎出来,也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鬼地方!”果子狸看着眼前茫茫雪域,一片令人胆寒的洁白,“怎么这么冷?”
小喜拍拍身上粘着的雪花,站起,“我们在大概苦寒地狱里,地狱共有十八层,每上一层,刑罚的程度就会加上一倍。”
“这只是第二层,还不算太难熬,咱们往南一直走,就能走出去了。”
苦寒地狱,万里冰封。小喜暗暗庆幸自己看过冥界的史书。不然真就要败在这里了。
可是这白雪皑皑,寒风刺骨,也不知能不能走到出口。
小喜讪讪的叹了声气,答应夭夜的太爽快,其实她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不怕,她只怕狐狸等不了。
思及此,小喜向果子狸说道,“走吧,快上来。”
“大爷我有腿有脚。不需要女人抱。”果子狸说什么不肯增加她的负担。扭过脸。率先朝南走去。
“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男子男子气概?”小喜翻翻白眼,踏上松软的积雪,也向南而行。
寒风越刮越大,吹得发丝和肩头落满雪花。胖乎乎的果子狸俨然成了个白球,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半个时辰,耳边已经被风声和衣衫的猎猎翻飞给充斥,再听不见其他响声。
两人也不敢开口,因为只要一说话,喉中便会被冰凌刺破。
冷。真冷。
小喜嘴唇冻得发紫,双颊也是通红一片,鞋袜已被雪水浸透,脚掌僵硬得像灌了铅似。难以抬动。
她只将小袄裹得更紧,两人仍然向前走着,风雪也愈来愈大。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果子狸好像看见前方模模糊糊出现除白之外的颜色,连忙僵硬的转过头。
“死……死丫头。那是不是出口……”
咚!
它身后的小喜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仰面倒在雪中。
果子狸也是强弩之末,几片雪花灌进口中,咽喉里顿时冰冷异常,它摇摇晃晃,只觉全身乏力,忽的扑进雪里。
踏,踏,踏。
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从哪走来,双脚将积雪踩得吱吱作响,再烈的寒风也好似吹不起他的袍角。
夭夜朝空中一挥衣袖。风停,雪止。
望着被积雪埋住的小喜和冻成团的果子狸,他眼中划过一缕不忍。
“其实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感觉到有人说话,小喜睫羽翕动,口中喃喃。
“……阿九……等等我……我一定……一定回来救你……”
……
好像过了许久许久,冰冷褪去,手脚不再僵硬,她的身体趴在一片柔软中,温暖细碎的阳光倾撒在半张脸上,让她觉得有些痒意。
……这是哪里?
小喜皱了皱眉头,将眼睛打开。
入眼的场景十分熟悉,漫山遍野的小花,还有身下躺着的青草地,以及远处的豪华洞府,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桑……桑齿山?
刚才不是还在冰封地狱,怎么眨眼就回到桑齿山了?她做梦了?
小喜难以置信的坐起来,顺手摘了朵花,放到鼻间轻嗅。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
梦里是闻不见味道的,但花香的感觉却如此真实,让小喜只能相信自己的双眼,可隐约,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她站在原地,想要琢磨出个所以然。
“喂……”
“喂!”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将小喜吓了一跳,她忙不迭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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