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十里八街都异口同声,回答得脆生生的,安家小妞啊,小时候啥都没抓。
多丢人啊!多丢人!
一畅想未来,立刻便把她娘给郁闷到了。
段蕴憋着一肚子不顺心,伸手拿了只碗,把地上的一小坛子桂花酿捞了过来,倒了半碗喝着。
她只顾着喝桂花酿没注意其他,谁知她家小妞一瞅她娘的动作,立刻就站着静止了。
安正则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又看了看她娘,不动声色地在旁边等着看戏。
安小妞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黑白分明十分灵动,等段蕴把桂花酿喝完,碗一拿下来就看到一张流着口水的小嘴,红润润的,正对着自己傻笑。
段蕴吓了一跳,手撑着地往后面一缩,忽地觉得自家女儿像个小恶魔,“你要干啥!”
安小妞“嘿嘿”傻笑了两声,魔爪便冲着亲娘伸了过去。
小孩子下手素来没个轻重,段蕴怕她猛然往自己脸上招呼,轻呼了一身就往安正则那一躲。
看到娘亲嫌弃自己的样子,所幸安小妞心大毫不在意,仍是乐呵呵地傻笑着,抓走了段蕴落在地上的空酒碗。
她低头摆弄了一会儿,又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碗底,那碗底还残留着一点桂花酿,味道有些甜丝丝的。
安小妞很是满意,肉嘟嘟的脸蛋笑得像朵花。
她迈着短腿往回走,“啪叽”一声就把这只酒碗往周岁篮里一放。
安九畹的抓周仪式就这么结束了。
最终能入安家宝贝女儿法眼的居然是——一只酒碗。
段蕴捂着眼睛,表示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我好端端的女儿怎么有这癖好。
安正则倒是挺乐观,抱起安小妞玩闹了一会,又凑过去往她脑门上亲了一口。
安小妞也对自己的行为很是满意,开心地也亲了她爹一口,顺便往安正则的衣领上蹭了好些亮晶晶的口水。
“这什么熊孩子……”段蕴扶着额角恨铁不成钢,“一点都没有你娘当年温良贤淑的影子。”
安正则一个没绷住,差点笑出声。
最终还是忍住了,笑而不语道,“九畹,不错,周岁的时候拿了一只‘酒碗’,日后便唤她‘酒碗’好了。”
段蕴点头表示赞同,“相公你实在是太有才了!”
安酒碗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看着眼前两个大人对着自己笑得见牙不见眼,笑了一会后还夸张地抱在了一起,委实困惑。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解惑,就听见自己爹唤了奶娘过来把她给抱出去了。
随后屋里的灯火一熄,也不知道爹娘在里面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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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蕴有段时间总是叫安正则为太傅,似乎这种带着禁/忌等级的师生关系来得刺激些或是怎样,总归是夫妻间某些不足道哉的小情/趣。
可叫得多了,就被安小妞听了进去。
日后有一天,门外西街的婶婶逗她玩,“酒碗啊,你可知道自己爹爹叫什么名字?”
安九畹仰着脸就答,“我爹爹叫安太富!”
婶婶一愣,“什么太傅?”
“太就是大、非常的意思,富就是多财有钱,我爹爹叫太富,意思就是……”
躲在门后面偷听的段蕴鼻子都要气歪了,不想听自己女儿胡掰,转身就进了屋和她爹告状。
于是当天傍晚,安酒碗的晚餐就少了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