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京兆尹与新牧漕运事故之间的牵扯,安正则前些日子便没少忙活,眼看着便要一点点摸清门道,却突然又有京郊驻军的事情过来横插了一脚。
这两头都等着耗费他的心神,偏偏李夕恒那行人就挑了这个时候回到明安。
安正则闻此消息闭了下眼,伸手在自己眉心按了一下,“本相这便去设宴给李大人接接风。”
梁闻元听他声音里满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便有些不忍,劝道,“安相您昨日只歇息了两个时辰,今日就别再太过操劳了。给李大人接风一事,放在明日也是不迟的,您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啊。”
“不,这事情拖不得。”安正则摇头,又对他笑了笑,“难为你连本相昨日睡了几个时辰都清楚,看来闻元你昨夜也是没怎么休息。”
梁总管默默摸了下自己鼻子,“内什么,我白天睡得多……”
“本相近几日的操劳也是形势所迫,你大可不必陪我如此耗损精力。”安正则关怀道,“我自是知道闻元待我好的,不过夕恒此番从高索国归来,也是带回了不少收获,此事宜早不宜迟,我须得尽快了解清楚。”
梁闻元吸了吸鼻子,嘟囔道,“陛下也是真有福气,能得安相您这样鞠躬尽瘁的朝臣。”
安正则闻言一笑,走过去在他肩头拍了拍,“别这么说,辅佐陛下是我的福分才是。你着人准备一下车马,半个时辰后本相便出发去与李大人会面。”
梁闻元办事利索得紧,安正则交代的事他又是更上心些,安排车马这事压根不需要半个时辰,两刻钟后便办妥当了。
安正则见状夸了他两句,接着也不耽搁,动身去找了李夕恒。
这事真不能算安正则心急,一顿接风宴上他所得知的信息委实够消化良久的,若是迟一日知道这些,安正则觉得自己定要后悔不已。
从李夕恒那边得到的消息是,高索国那位身染顽疾的宫妃,的确是为人陷害。而她所遭遇的这境况,又与当年的显祐太子如出一辙。
那也就是说,显祐太子的薨逝必是为人所害。
虽说是一早便料到是这种结果,安正则仍是有几分唏嘘。
不过李夕恒却是个单纯的娃,他从来没想过显祐太子的病是*而非天灾,走访高索国的这一趟所查得的结果委实令他有些难以接受。
“唉,怎么会这样呢……”单纯的李大人唉声叹气,“安相,会不会是下官搞错了啊……”
“既然夕恒你也说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是高索国国王亲自调查所获,并且人证物证俱在,条理清晰毫无疑点,又怎会有什么谬误呢?”
“话是这么说……”忧心忡忡的李大人不知所措道,“可、可下官所查得的这结果,若是于朝堂之上禀告给了陛下,那可不就是逼得陛下去查访当年显祐太子薨逝的真相么?”
李夕恒抓了下自己后颈,声音听上去有些惴惴,“这可不就是明摆着是有人觊觎皇位,才对显祐殿下做下这等龌龊事情。唉,这要陛下可怎么办……”
安正则宽慰道,“夕恒不用担心,陛下对此也应有过设想。本相明日便会进宫与陛下就此事作一番讨论,你此番远行归来该是倦极,明后两日暂且不必急着上朝了。”
他这话一出,李夕恒便知晓这是告诉自己先别急着将事情公开上奏。看来朝中之事的复杂程度远非他之前所料,李夕恒闷头夹了一筷子烧鸭,心中直叹陛下不容易啊。
。*。*。
翌日早朝一结束,安正则便没再如前几天一样直接打道回府,而是在段蕴走后默默挑了条小路,跟着也去了清和殿。
他今日还特意观察了,段清晏那讨人厌的难得没有再缠着陛下,真是十分如他的意。
算起来也有好久没再去过段蕴寝殿,安正则这厢站在那清和殿的门外还有些踌躇,直到门口那俩小宫女已经朝他那边偷瞄了三眼,首辅大人这才尴尬地一轻咳,明知故问道,“不知陛下此时可在殿中?”
小宫女福身向他行礼,“回大人,陛下在的。”
安正则又假意轻咳一声,“本相有些要事须得与陛下相商,可否麻烦二位代本相通报一声?”
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心中俱是觉得奇怪:这安相回回来访清和殿都是自由出入,从未有过让人通报一说。再说陛下也从未拒绝过安相的求见,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过身为宫中之人自然懂得少管闲事的妙义,小宫女神色如常地再施一礼,口道,“奴婢这便去。”
段蕴其实并没有明确对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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