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玩惯了牌的,因此前三局虽偶有失误,或摸牌错了方向或情急之下犯禁吃牌或是留花三色犯规,那玻璃有一局还摸着摸着少了一张牌竟不得听牌。但三局之后,各人就熟练起来。大家各有输赢,因都急于胡牌是以多是平胡收官,第五局上贾母却是起了一手好牌,上手就是九张“万”,许扶摇自然用心指导,劝贾母只是打出另外的“筒”“条”,单一留万。摸过中场,贾母手里竟然攒了十三张“万”字牌,一二四五六万一样一张,另有三个“三万”两个“七万”三个“八万”。这一下贾母反倒看不懂了,摆来摆去,似乎听牌了又似乎没听。许扶摇知她犯难,也不说破,笑道“老祖宗别言语,您这牌还早。”话音未落,下家玻璃扔出一张“三万”来,贾母说声“打住,容我看看!”贾母摆拼了半天,终于看明白这三万可胡牌,若胡这三万后,还有六万、七万、九万亦可以胡,忍不住就想下手胡牌,许扶摇数了数海里的牌,反劝道“老祖宗碰她一手,须知放长线钓大鱼才是。”
贾母听许扶摇如此说,便依言摆出两个“三万”来,将玻璃打出的“三万”给碰了,许扶摇建议道“老祖宗舍了那‘七万’罢”。贾母打出“七万”再仔细琢磨牌面时,发现竟然可以胡“一万”“四万”“七万”“三万”“六万”“九万”之多,相比较原来的三六九万带七万的格局又多了一万和四万两张牌可胡,一时间心情大畅。
偏这一局里袭人和玻璃两个都不带万,只琥珀手里存了万和条。众人都有意迎奉贾母,是以并不更换花色,不多时袭人便打了一张“六万”出来,贾母喜滋滋地叫道“胡牌!清一色!”那袭人依规矩数了六百文筹码来鸳鸯收了。紧接着该下家玻璃摸牌,却正好摸了张“一万”,玻璃笑道“老祖宗胡六万,想必是三六九那条线儿上的,我这一万可平安得很。”却不想刚打出来,贾母又笑道“这你可想差了,一万也胡!”贾母既胡了牌,仍旧归下家玻璃摸牌,岂知连着摸了三张万儿,俱打与贾母胡了,一时间点炮儿点得个玻璃面如土色,道“总算明白宝二爷为啥管这玩法叫什么‘血流成河’了,我竟感觉自个儿被老祖宗使刀子剁得血流成河呢。”
鸳鸯站在贾母身后,笑骂道“就你个小蹄子会嚼舌头,也不看看你摸来放炮儿的牌都是谁砌的,还不是你自个儿码在自己面前的,是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了”。
这一局打完,贾母自摸了三把,玻璃在下首点了六炮,袭人点了三炮,琥珀虽然手里带万儿,也终究点了一炮,贾母这一局竟然赢了五吊钱,心下甚是畅快。乐呵呵地说道“这玩意儿好,大家一块耍起来倒热闹的很。”
许扶摇心道果然没有一个老太太能拒绝广场舞和麻将牌。可惜了这个时空没有自拍手机,不然可以凑齐“大妈三宝”了。见贾母兴致高昂,自不忘史湘云所托,见缝插针“说起热闹,倒是想起了云妹妹来,她原是第一个喜欢热闹的。”贾母见他提起史湘云,知他心意,再者自己也着实喜欢这个孙女儿,便道“云丫头家去也有好几月了,只是过几天便是新年了,到是不方便接过来,过了初三打发人接云丫头去。”
许扶摇此次到贾母处的战略目标既全部达成,便又陪着贾母打了几圈麻将,便辞了贾母回到怡红院,与袭人两个打理过年前的各项分派,老师房弘文、王太医等人自有厚礼奉上,各房的小姐太太也各有年仪,就连周姨娘这等小透明也没落下,至于赵姨娘和贾环,在许扶摇一番“她找巫婆害的是贾宝玉又不是我”的自我心理暗示后,也被一视同仁对待,至此穿越元年的福利大派送才算真正结束,大家在享受到穿越者带来的“红利”时自不免对怡红院这位宝二爷好评如潮。
探春不久专程到怡红院来寻许扶摇,说园子里的一众姐妹们对她起诗社一事甚感兴趣儿,果然如清淡若菊的李纨都自荐做了个掌坛。既然要起诗社,各人便自取了号,果然如原着一般什么“稻香老农”“秋爽居士”“潇湘妃子”“蘅芜君”之类的新鲜出炉,贞德不善中国古体诗,这数月随迎春妙玉谈佛论道的对古代中文也有了一定认知,但拿来吟诗作赋还是力有不逮,是以对迎春给他起的“藕榭”号全无异议。只是到了许扶摇这里,自然不甘心再做什么“怡红公子”了,听上去就是个妨害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老嫖客不是。见探春来问自己取个什么雅号,一时诗性大发指着怡红院里两只仙鹤吟道“飞鹤悠然天,结庐自在阁,跳出三界外,只在五行中。我便号个‘自在阁主’罢。”探春笑道“不好,都不押韵,你这怡红院哪里有什么自在阁,不如叫‘己修间主’吧!”许扶摇一头冷汗,还机修间主,难道要自己要在这世界打一辈子螺丝?许扶摇再三坚持,依旧做了“自在阁主”。
那探春本想立时起一趟社来顽,但“稻香老农”李纨却说这起子热闹不叫上凤姐儿反倒没趣儿了,只是这年根儿十分,凤姐管着一大家子,怕是忙得四脚朝天了,索性等过了年,那凤姐儿闲下来再认认真真地起一社,也取“新年新气象”之意。探春见她说得在理,便依了。
说起热闹,许扶摇笑道“刚刚去劳扰了老太太,提起那云妹妹最是个爱热闹的,老太太亦打算过完年打发人去保龄侯府上接了云妹妹来。这可巧儿的,索性等她来了一起罢。”探春听言,自无不允,自去找李纨操持准备不提。
话说上次在林黛玉那里讲解“黑科技”之事,又被探春一句“你不是宝玉”给吓得半死后,见系统毫无反应,果然不怕被怀疑识破,又有魇镇天授做托词掩护,许宅男忍不住在作死的边缘徘徊起来,起了借这诗社搞科普之心,是以极力推动探春起社,竟比那原着早了一两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