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号!”留守的副将持枪将对面的东夷人捅了个对穿,这才抽空扭过头去,让侍卫脱出身去通知岸上的人。
船坞里鲜血四下流淌,趁着夜色将那暗黑色的海面染得越发深邃。
粘稠的血顺着副将的发丝流下,几乎就要将副将的眼睛糊住。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仰头看着深蓝的夜色中爆开的烟花,嗬嗬笑了几声,随即再没了动静。
船坞里的喊杀声渐渐沉寂下去,而那副将所期盼的援兵却根本没有到来。
别院里,将军与他的次子斜倚在大厅上首的案几前,目眦欲裂却根本动弹不得。
“贱人!”将军对着站在大厅中微笑着的仆从狠啐了一口,“若不是十年前我从夷狗手里救下你来,只怕你早就死透了!”
仆从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救了我?笑话!”
“少主,后院的人都在这里了。”数十名面相老实本分的男子此刻都变了模样,狞笑着从后院将所有人推到了前面。
看着那些衣衫不整狼狈万分的男男女女,将军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满脸都是悔不当初。
林英鸿和老大之前都去后院歇息了……
可直到最后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被推进厅里时,将军赫然发觉林英鸿与他那长子都没有在列。
欣喜瞬间让将军的眼睛亮了起来。
跑啊,快跑!
只要你们两个跑回营里报信,希望就还在!
看着将军那一丝隐秘的期待,仆从皱着眉用东夷语喝问了几句,随即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那个东夷人身上:“废物!”
恶狠狠地扭过头来,仆从的脸色狰狞如同被恶魔附体一般:“别以为他们跑出去,你们就有救了!”
“告诉你们,今天留守的人早就被我们杀光了!”
“船坞里的战船,从今天起,便归我们德康家了!”
听到德康家这个名字,将军怔了怔,眼角忽然流下一滴泪来:“当年为了剿灭德康家,我爹才会重伤不治。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以为我是被掳去的林国百姓。”仆从拍了拍自己那张看上去老实本分的脸。
那一下下的拍击,像是在将军心头的伤口上剜了一刀又一刀。
毕竟仆从当时年纪尚幼,看上去又没有了亲人,将军顺手就将他带回了府里。
以有心算无心,这十几年下来,无论是船坞还是军营,里面的情况早就已经被这仆从摸了个底儿掉,只差一个让将军离开军营的机会。
而林英鸿,刚好就是那个最好的契机。
“小松,我一直当你……”看着仆从持着尖刀走近,将军次子的声音不觉颤抖起来。
“闭嘴!”将军忽然竖起眉毛,用此生从未有过的狠厉语气斥责起这个从小疼爱到大的儿子:“再过十几年,又是一条好汉子!”
“啧啧啧~”仆从连连地摇晃着脑袋,毫不在意地将刀尖捅了进去。
鲜红的血顺着刀尖,从将军次子的背后滴哒滴哒地流下,只一眨眼的工夫,地面那华贵的绒毯上便已经覆满了刺眼的殷红。
将军腥红的双眼却比地上的鲜血还要炽烈,咬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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