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他可以当个色令智昏的家主。
可是就在方才,连这一点可能都没有了。齐家、苏家云香山祭祀皇甫廉政,齐建卿当年害死皇甫廉政无疑,她与他确实是世仇,她甚至是杀父仇人之女!如今的齐府甚至与大内公公仍有联系,掩人耳目进宫会见皇帝,言语之中带了皇甫府,齐建卿把他当什么?
如今针对皇甫府,就是与皇甫府为敌,而他是皇甫府的家主。
当年的仇还仍在,如今又添新仇,皇帝要对付皇甫府了,齐家帮着帝王,自然就是与皇甫府对立,他不想让她夹在中间,伤害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一切回归原位。
五大世家乃至于如今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是他要收拾的,如何能让齐明荷置身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如今这般。
皇甫寒光冷了眸,落在齐明荷身上的视线隐隐一收,不悦的嘴角一扯,几分沉痛,几分压制,继续低下头来写休书,不再受她影响。
她有她的固执,他也有他的坚持。
“写完了这一封休书,确实就没了任何关系。”
魅沉的声音冷静平淡,还多了几分不可一世。
这声音,让人听着从心里寒到了骨子里。
他是什么意思?她都这般说了,他这个样子,果真是一点儿也都不在乎了吗?
齐明荷冷笑,咧开的嘴扯得更开了,这一瞬就这么怔怔的望着他,心痛得难以言喻。
“好……”退了两步。
“既然你这般说,我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你……写吧。”哽咽的声音。
皇甫寒光下笔有些力道不均,似受了她此刻情绪的影响,心绪也有些起了波澜。
他纵然知道或许之前都是齐建卿在算计,或许他与她没那么单纯,他也不想伤害她。若这些事情里面,也有她一杯羹,他也要留她一命。他在这世上没有什么软肋,唯一的软肋便是她。若是不能留她在身边,不能再要她,那么就只能这般,彻彻底底的让她与他断绝关系。
既然不能再爱,就干脆老死不相往来。
放她一条生路,纵然日后他或许会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纵然会沉痛难捱,也要这么做,与其束缚着在一起互相残杀,痛苦,还不如结束干净,一了百了。
“呵。”淡漠的笑了一声,继续写。
齐明荷看皇甫寒光洒脱的把休书又写了一遍,满满宣纸的字,就像两个人要断绝关系了那一般,他是真的说到做到,再也不在乎她了,也无所谓了……就这么轻咬着唇,再也笑不出来,眼泪缓缓的流了出来。
心里有那么个地方,好疼好疼……
“你是真的要与我断绝关系了?”
“嗯。”头也不抬,继续低着。
他现在,是连看她一眼都懒了。
齐明荷哭着在笑:“那好……我不拦你,只是……在你休了我之前,我能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么?”
她的语气太过于认真,他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齐明荷就这般与他对视,目光灼灼,带着些痛惜的看着他。
这一个目光,太过于璀亮,尤其是哭着的笑容,就像是雨后的荷花,摇摇动人却坚强得不屈不折,就仿佛她的名字一般,明荷明荷……淡然明心,如荷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世上再肮脏的东西都与她没关系,她只追求自己想要的。
再苦再累,受再多的委屈、欺负,都不曾哭过,最多咬咬牙,笑一笑便往前看。
大不了,容忍不了了,就回过头来报复一下,可感情的事情并不能胡搅蛮缠,若真是到了无法处理的地步,她不能去逼迫他,就只能接受。不是认了,而是尊重他。
纵然知道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但他不说,她亦无法解决,她现在就只能这样。
是对他最后的信任,多爱,就有多痛。
多痛,就有多爱。
齐明荷咬着唇望着他。
“什么问题。”皇甫寒光沉着声。
“我只想问你,当初你在秋山奋不顾身的救我,是为了什么,如果知道与我有这样的今日,你还救我做什么?如果……我现在死在这里,你还救我么?”
皇甫寒光勾着唇角,魅沉的唇紧绷出难言的弧度。
齐明荷就这么望着他,等着他回答。
如果有今日,他这般说“不爱”,要断绝掉两个人之间的一切,那还为什么要那般……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只为了救她?
皇甫逸羽冷了声:“救。”
齐明荷这会儿就这般望着他,眼睛有一瞬的湿润。
她笑了,她真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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